见叶书语的表情管理终于失去了控制,苏旎的心里一阵暗爽。
却万万没有想到,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到苏家接苏旎的宋肆礼,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苏旎得意洋洋的话语。
男人黑眸瞬冷,唇角却勾起一抹嘲讽弧度。
苏旎果然是冲着攀高枝去的,就连他们之间的娃娃亲,都被她利用了!
“姐姐,我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我跟着去海市只是想借你的光,见见大世面,我爸和周姨都在油田基地,我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呢?”
叶书语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管理,永远是那一副情绪稳定、识大体的模样。
她眨了眨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眸子,一脸无辜地向苏旎保证道:
“所以请姐姐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宋肆礼同志的。”
不会抢宋肆礼……
听到这话,苏旎秀眉紧蹙,脸色倏冷。
因为原剧情里,叶书语既要又要还要,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
宋肆礼是唯一一个对叶书语不感兴趣的男人,他的心里只念念不忘和苏旎的青梅竹马之情。
这让原女主叶书语怎么忍得了?
于是,叶书语总设计苏旎在宋肆礼在场的时候出丑,故意离开家,让苏旎有给陆轻舟下药,钻被窝勾引陆轻舟的机会,并且让宋肆礼亲眼目睹了抓奸现场。
她还心理变态的对宋肆礼进行打击报复,通过一些阴损的手段捏造出宋肆礼的纪律作风问题。
宋肆礼原本去往边境是文职,就是因为叶书语捏造出的那些纪律作风问题,导致他降为了前线兵,年纪轻轻就牺牲在了边境的土地上。
一想到上辈子最在意她的人也是被叶书语害死的,苏旎冷冽的眸光瞬间泛起嗜血的红,恨不得将眼前的叶书语挫骨扬灰。
“宋肆礼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要招惹他。”
苏旎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叶书语,气场压人,占有欲十足的警告。
原书里,除了糙汉原男主陆轻舟之外,凡是靠近叶书语的男人各有各的不幸。
或疯癫、或痴狂、或生病、或残疾、或死亡……
苏旎又咬紧了后槽牙,补充:“还有宋家的其他三个哥哥,你最好也不要碰!”
宋叔叔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他和赵阿姨对她像亲生女儿般疼爱,宋家的三个哥哥也都像亲哥哥一样宠着她,宋肆礼更是无微不至的护着她。
因此,苏旎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在叶书语这个原女主的影响下变成炮灰。
然而,她的这些话落在宋肆礼的耳朵里,却加深了他对她的误解。
她不仅想利用他攀高枝,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三个哥哥?
如此霸道!如此心机!如此不择手段!
她果然已经不是他儿时所熟识的那个苏旎了。
似是失望到了极致,宋肆礼竟无声的笑了,眼眸却瞬间变红,有明显的晶莹渗出,折出一片冷冽讽刺的寒光。
为了他们宋家的安宁,宋肆礼不想接苏旎去海市,但父亲宋正诚亲口下达了命令,他不得不完成任务。
靠着苏家的外墙静默了片刻,宋肆礼调整好情绪,迈步走到苏家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敞开着,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宋肆礼身上。
苏旎的眉心舒展了几分,每次看到宋肆礼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整个人就会变得松弛又踏实,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卫国惊讶又好奇:这位同志不就是他在卫生所遇见的那位同志吗?他该不会真是宋家派来接苏旎的人吧?
踹飞叶宝强救下苏旎的那个军人同志,该不会也是他吧?!
叶书语的杏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她原以为陆轻舟的皮囊已经非常不错了,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更加清隽出尘,具有阳刚之气。
因为来油田时穿的那身衣裳被苏旎弄皱了,扣子还被拽下来一颗,所以宋肆礼换了一身常服,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长裤,干净又清爽。
袖子规规矩矩地挽上去一些,露出肌肉线条优越的小臂,阳光打上去,闪着炫目的光。
男人那双特别的瑞凤眼,漂亮又贵气,眼瞳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才有的刚硬之气,正义凛然。
宋肆礼主动向没有认出他的周慧芳打招呼:“周姨,您好,我是宋肆礼。”
“肆礼?”
周慧芳惊讶又转为了惊喜,目光打量着宋肆礼:“真是一晃眼就长成大小伙子了!要是在外面见了,阿姨都不敢认你呢!”
宋肆礼开门见山:“我爸让我来接……苏旎妹妹去海市住一段时间,想必我妈已经提前给您打过电话了。”
说话间,他还是没忍住朝着苏旎的方向瞥了一眼。
以后就只当她是父亲战友家的小妹妹,斩断她的非分之想,引导她走上正途。
仿佛心有灵犀,苏旎恰好抬眸,与宋肆礼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空气纠缠在一起。
苏旎大大方方,宋肆礼却迅速收回了目光。
“嗯,打过了。”周慧芳点了点头,特意提及:“你妈还让书语跟旎旎一起去,出门在外,她们姐妹俩互相有个照应。”
叶书语忙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辫,露出一抹温柔纯良的笑容看着宋肆礼。
宋肆礼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们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宋肆礼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淡声:“路途遥远,如果收拾好了,我就准备带她们出发了。”
注意到叶书语吃瘪的苏旎,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成功令叶书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
叶卫国连忙将叶书语的行李从里屋拎了出来,笑容憨厚地拜托宋肆礼:
“同志,我家书语心地善良,性子软,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一路上还得麻烦您多多照顾啊!”
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说的人是谁,叶卫国还特意看了苏旎一眼。
再次听到叶卫国说苏旎的坏话,宋肆礼的心里莫名烦躁,冷睨叶卫国一眼:
“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欺负别人,任何人都不会受欺负。”
等苏旎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宋肆礼就带着她和叶书语出发了。
梁勇涛同志已经把吉普车停在了油田家属院的门口,成功引来了一大波油田工人的围观。
叶卫国挺了挺胸膛,像是只骄傲的大公鸡,走到了吉普车前,将叶书语的行李放进车里,等他女儿成为宋家的少夫人,他就天天坐吉普车!
叶卫国和周慧芳都围在叶书语身边嘱咐各种各样的话,苏旎只好自己拎着沉重的行李往前走。
她背影清瘦,肩膀被行李坠得一高一矮,步速缓慢,艰难前行。
太耽误时间了!
坐在副驾驶上等候的宋肆礼实在是不耐烦了,长腿一跨,下车来到苏旎身边,他伸手要抢过她手里的行李,却不小心握住了她的小手,一团绵软。
倏然,宋肆礼触电一样松开了那只手,想要假装无事,但下一秒……
苏旎主动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掌。
小手握大手。
细嫩和粗糙,微凉和温热。
鬼使神差,宋肆礼竟然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任由苏旎握着。
她仰着小脸,眼尾泛红的眸子里凝满了期待,声音微颤地问他:
“宋肆礼,你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