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夜噩梦不断，清晨江舒凝睁开眼，看到丈夫的手揽在腰间。
靳远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无名指上一圈白痕，扎得她心脏骤缩。
那是婚戒留下的痕迹。
曾发誓带一辈子的戒指，认识林淼淼不过月余，就摘了下来。
原来人的一辈子，可以这么短！
江舒凝侧躺着，任由泪水无声滑落，浸透枕巾。
靳远察觉，抬手摸她的脸，摸到满手苦涩泪水，妥协似的长叹：“好了好了，你赢了，我心疼了……今天都陪你，好不好？”
可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林淼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靳远，我带你去吃西市的馄饨，超~~好吃的！我请客，不许拒绝！”
对面挂了电话，江舒凝瞥到靳远的嘴角正愉悦上扬。
他低咳一声，“小姑娘单纯，我不去，她只怕要在馄饨摊傻等。我们时间还多，以后再陪你。”
“不用，”江舒凝摸着枕头下的离婚协议，“以后都不用你陪了。”
靳远蹙眉，似有犹豫，可他看了眼手机消息，到底还是走了。
江舒凝起床去了律所。律师看完协议，点头：“没问题，一个月冷静期结束后正式生效。”
“只是靳夫人，您确定靳氏在国内的产业都不要吗？”
“确定。”
她明白律师的疑问。
靳氏曾经千疮百孔，是她这几年通宵达旦做业务，促成几笔大单，让靳氏翻了身。
从律所出来，她又去了靳家祖宅，和靳氏的实际控股人靳老爷子请辞。
“你说什么？”靳老爷子很惊讶，“离婚？你确定？”
当年他用千万现金砸江舒凝，她都不肯离开。如今靳氏市值翻倍，她却分文不取要走了。
“我确定。”江舒凝很平静，“我会如您所愿，离开这个国家，今生不再见您儿子。”
靳老爷子心情复杂，点了点头，“很好……等这次新品发布会结束，你就可以走了。”
“多谢，还请您暂时保密。”
从祖宅出来，江舒凝接了通电话。
“江总监，您快点来一趟吧，发布会要用的大屏采买，付款流程被林总监打回来了！”
江舒凝一惊，打开手机软件查看，果然流程退回，理由写着：【原本的屏幕足够了，杜绝铺张浪费，节约从我做起！小声哔哔：还是说有人收了厂家回扣？（吐舌头）】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燃起，她拉到表单最下，看到靳远点评：【小财迷，钱交给你管我放心。】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江舒凝只觉疲倦。
这次的新品发布，邀请的媒体、各界精英最注重品质。用老旧小屏幕，必然成为行业笑柄，几年打下的品牌名声全毁。
她捂着抽搐的胃，赶到公司，找寻一圈，在会议室看见了靳远。
他正带着林淼淼给业务部门开会。
江舒凝的下属们坐在下端，靳远神色温柔，拉林淼淼上台。
“别怕，”他笑得一语双关，“总有第一次的。”
林淼淼脸色绯红，横了他一眼。
两人旁若无人打情骂俏，下属们相互交换眼神。
林淼淼站定叉腰，大声道：“我想说，业务部门的开支太大了！你们领导不管，我来管！”
几日前她还是个实习生，什么都不懂，今天却敢站在江舒凝的头上大放厥词。
几人看到站在后门的她，投来同情眼神。谁都看得出，靳远为了捧新人，将她的面子扔在地上踩。
耻辱、愤怒涌上心头，江舒凝几乎是逃出会议室，冲进洗手间呕吐。
为了这次的新品，她日日熬夜，胃病犯了都吃药扛着，换来的就是今日的折辱。
涕泪随着酸液一起倒出，江舒凝整理良久，正准备出去，听见隔间林淼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