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医生！医生！”
叶旻将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我怼到医生面前，只见我面色青紫、嘴唇发绀，一副缺氧的模样。
“遭了，欣欣小姐这是心脏病发作了！”
一群医生护士涌上来带着我直奔手术室抢救。
而被两位警察先生留在原地的赵明钰一行人吵了起来。
“爸、妈，顾澄那个贱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要你们报假警抓我这个亲儿子？！”
赵明钰对着爸妈咆哮道，想冲上去却被警察拦住。
赵父赵母互相搀扶着，赵父还好些，赵母已经哭到要闭过气去。
“警察先生，就像我们刚刚在警局说的，我养大的这个孽畜为了一个小三，把自己的原配妻子绑在避雷针上，害得她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赵父说到这里，仰头闭了闭眼，才借着说：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认错，还要伤害我们唯一的孙女，我们夫妻两个是管不了他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顾澄不是离家出走了吗？肯定是想要我低声下气去求她，我才不去！既然她不管赵欣，我就把赵欣送去寄宿学校！”
“这学校是明月家亲戚开的，据说将好几个走上歧途的坏孩子教好了，肯定也能让赵欣拜托顾澄那个恶毒女人的影响成为一个好孩子的。”
看着还满不在乎的儿子，赵母直接放声大哭。
“阿姨，您怎么了？是不是明钰哥惹你生气了？我帮您骂他，您就别哭了。”
这是，妆容精致的苏明月出现在门口，想要去搀扶赵母，却被一把推开。
赵母出身贫寒，性格泼辣，直接将苏明月推到在地，压在她身上左右开弓。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得的！”
好一会，反应过来的赵父才将赵母拉起来，脸肿成猪头的苏明月哭哭啼啼地扑到了赵明钰怀里。
“妈，你这是做什么！这一切和明月有什么关系，她才是受害者！被顾澄母女俩针对，还被赵欣那个狗杂种害得没了孩子！”
赵明钰满脸不耐烦地将所有证据展示出来，有顾澄和各种男人去蹦极甚至上床的照片视频，还有那段苏明月护着赵欣滚下楼梯的监控。
“你们之前一直在国外不知道，四年前我出了意外，顾澄那个贱人不管躺在医院的我，和野男人鬼混！”
赵明钰吼得声嘶力竭，似乎真心诚意地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赵父赵母有些迟疑，难道他们这些年一直站在儿媳那边真的是助纣为虐？
可两位警察先生却不为所动。
“这些都是你们的家务事，此次报案是调查赵先生将顾女士挂在避雷针上导致其死亡。”
赵明钰是莫不关心好像这是和他没关系的模样，甚至笑了。
“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顾澄就是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人，我估计她是玩假死骗了我们所有人，和情夫去外面潇洒了。”
赵父赵母这次却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情况僵持住了。
“看来赵总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
6.
叶旻一直等到医生将面色恢复正常的赵欣送入病房，才带着自己准备的所有证据回到原先的病房，冲上去就给了赵明钰一拳。
警察拦下了还想补一拳的叶旻，询问他是谁。
“我是顾澄的好友，也算赵总半个救命恩人。”
赵明钰摸掉涌出的鼻血，对着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叶旻大喊：
“什么好友，我看是情人才对！”
叶旻皱起了眉，但鉴于警察在场，暂时也没有办法做什么，招手让秘书去放监控。
“我应该感谢赵总才是，连工具都准备好了。警察同志，这就是赵明钰蓄意杀人的证据。”
监控录像中，先是一辆传来振动声、女人尖叫声和男人喘息声的豪车。
十分钟后，振动停下，赵明钰搂着苏明月的腰黏黏糊糊地下来了。
这时，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从天而降砸到了苏明月头上。她尖叫一声，缩进赵明钰怀中。
而顾澄急匆匆地从别墅中出来，低头去捡风筝，却被赵明钰踹倒在地。
“我知道阿澄姐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故意拿风筝来吓我呀，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万一……”
“顾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人，把她绑到避雷针上让她长个记性！”
顾澄一个弱女子什么会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的对手，只能不断挣扎、求饶。
“明钰求求你看着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我有心脏病，会死的！”
赵明钰的神色有些动摇，这时，苏明月眼珠一转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明钰哥，我的心脏好痛……”
观看录像的医生一眼便看出苏明月是装的，但是当时的赵明钰却一脸焦急等抱起她冲进豪车。
走前，还不忘嘱咐保镖：“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放到屋顶上去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接下便是顾澄被两个保镖强制带到屋顶然后被绑在避雷针上的画面，开始还能听到求救，后来也没了声音。
保镖见势不妙将人放下来，但顾澄已然是没了气息。
“警察同志，证据确凿，阿澄也提前说明了自己有心脏病但赵明钰还是我行我素，这就是故意谋杀。”
叶旻如此道，又补了一句，“我想当初应该是做了鉴定的，被残忍害死的就是顾澄。”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刚刚开始一言不发的赵父赵母，两人双双点了点头。
“没错，那个就是我们的儿媳顾澄。”
赵明钰似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抱着头缓缓蹲下。
“怎么……怎么会呢？阿澄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有心脏病啊？”他不可置信地喃喃。
叶旻趁着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冲上去又是一拳。
“这就接受不了了？”
叶旻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看向幕布，示意秘书继续。
“四年前，你因为一场拍卖会得罪了顾家大少，被他打出脑出血进了医院。但是碍于顾家权势，能做你那个手术的医院都拒绝了。”
“没错，结果顾澄那个女人竟然不管我跑了！要不是明月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赵明钰似乎找回了道德资本，又趾高气扬地说。
“当初是妈妈救了你！苏明月是骗子！”
7.
我醒来的时候，面前是医护和叶叔叔的另一位秘书。
“叔叔，你能带我去叶叔叔那边吗？”
无法抵抗我满是期待的目光，秘书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主治医师。
对方迟疑两秒，表示躺着去的话可以，但是一有什么就得回来。
于是秘书和护士推着病床带着我到了病房门口，刚好听见赵明钰那句话。
我急不可耐地出口反驳，说出来那句话。
爷爷奶奶聚过来，担忧地扫视着我全身。
“欣欣啊，你受苦了。”
我没有回应，接着说：“四年前那个时候，妈妈把我送到爷爷奶奶身边，然后去了叶家的酒会，求叶叔叔出手救了赵总。”
叶叔叔认可了我的话，“欣欣说的没错，是阿澄跪在我伯父面前，求他救你。要不是我看她实在诚心，你早就死了。而时候，阿澄因为劳累过度加喝了太多酒进了医院，这才让苏明月趁机而入！”
视频适时播放了那一段的监控。
“不可能……不可能……”赵明钰还在负隅顽抗，叶叔叔一巴掌打得他偏过脸，拎着他的领口将一堆照片怼到他面前。
是和他之前播放的一模一样的照片，只不过主人公换成了苏明月。
苏明月尖叫一声，想要阻拦，被叶叔叔一脚踹飞出去。
而赵明钰再看完那些东西后，怪叫一声挣脱叶叔叔扑到苏明月身上，对着她又踢又踹。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骗我！”
“明钰哥那都是假的，我没骗你！”
“那么多证据难道还能是假的？可笑我竟然被p过的照片耍的团团转。”
赵明钰仰天长啸，拽着苏明月汗湿的长发将她的头往床脚撞去。
令人牙酸的碰撞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被豪门恩怨震惊到的两位警官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分开了二人。
彼时，赵明钰已经杀红了眼，而苏明月满脸鲜血不省人事。
我面无表情了扫了一眼两人继续开口：
“至于我害她孩子的事，那是她强行抱着我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但我因为头部重创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叶叔叔立刻补充：
“没错，这个我也找到了当天的监控。至于那个孩子嘛，根据我查到的，应该是苏明月在海外的情人的。她当初被人骗去了海外，后来失手杀死了对方占据了财产，挥霍一空后不得不回国，见赵明钰有钱就又傍上了他。”
“而且，欣欣，毫无疑问是你的孩子哦。”
亲子鉴定和苏明月在国外的不堪入目的生活资料被放到赵明钰面前，他的喘息声更粗了，疯狂挣扎起来。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警察同志快把他们这对狗男女捉拿归案吧。”
“对了，还有这群所谓寄宿学校的。谁家好老师带着电击棒啊。”
那些警察来了以后就不断玩角落里缩的人立刻恶狠狠地瞪向叶叔叔。
叶叔叔不曾理会，跑过来推我的病床，把我带回病房。
8.
之后，我被叶叔叔和爷爷奶奶压着养伤，后续的消息也全从三人口中得知。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赵明钰趁着警察不注意突然暴起，拿藏在身上的水果刀在苏明月身上连看砍数十刀。
虽然很快被控制，但苏明月还是当场毙命。
事后检查显示，苏明月当时是有意识的的，她在清醒状态下痛苦地死去了。
至于赵明钰找来的那群人，警察顺着查端了一个非法学校，救出了上百个被虐待的孩子，所有涉事人员全部进了监狱。
一个月后，赵明钰的案件开审，叶叔叔带我去看了。
当法官宣布“死刑立即执行”，敲下法锤的那刻，好像有什么一直压在身上的东西消散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叶叔叔，我想去送送赵明钰。”
“别去，晦气！”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带我去了。
“欣欣，欣欣你原谅我了吗？我是你爸爸呀！”
一见到我，赵明钰就疯狂挣扎起来，被法警给了一拳。
“赵明钰，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会带着妈妈的希望好好生活下去，你就去下面给我妈妈赔罪吧。”
说罢，我转身离去。
而叶叔叔声泪俱下控诉赵明钰的罪行，在法警的默许下，将赵明钰往死里揍了一顿。
至于他的尸体，火花后随便找了块地方扬了，反正埋了也是浪费土地。
后来，我们去了墓园。
我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和妈妈分享着一切。
“妈妈，你放心吧，赵明钰和苏明月都受到了惩罚。赵家的产业一部分捐了出去，一部分留下给爷爷奶奶养老。我好想你……”
“我会越来越好的，妈妈你也要好好的呀……”
微风拂过，好像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好像是妈妈在给予我回应。
未来，可期。
9.番外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嫁给我吧阿澄！”
大学毕业那天，我向青梅顾澄求婚了。我们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两家门当户对，婚事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除了我的初恋女朋友苏明月，但她对于我们来说早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婚后，我们蜜里调油，第二年便迎来了新的小生命。
“我给这个孩子取名赵欣，希望她的一辈子都能欢欣顺遂。”
被对着妻子嘘寒问暖的亲妈和丈母娘挤开的我挠着头笑得青涩，活脱脱一个新手爸爸的模样。
之后四年，我看着我们的欣欣平安顺利地一点点长大，平日里最大的烦恼大概是“今天下班给宝贝带什么礼物回去呢？”。
“爸爸，陪我放风筝嘛~”
我把抱住我小腿的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抱起来，在她肉肉的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
看着小姑娘咯咯笑着躲避，我哈哈大笑，抱着她奔向从花园回来的妻子。
但这一切都在欣欣四岁生日那年变了。
那天我参加了拍卖会，看上了一顶小皇冠想要拍下来给欣欣当作生日礼物。
竞争者众多，我咬牙选择了点天灯。但是在拿到那个璀璨的皇冠时，我想到欣欣欢呼雀跃和阿澄嗔怪的场景，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谁知在回家路上，一行黑衣人截停我的车，将我脱下来暴打一顿。
“呸！什么东西也敢和顾大少抢东西！”
领头那人抢走我死死护在怀中的皇冠后，朝着我的血肉模糊的脸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我就此陷入黑暗。
再睁眼，面前却不是阿澄和欣欣，而是苏明月。
“我手机呢？我要给阿澄打电话！”
我不顾还在打吊针的手，挣扎着起身下床，推开了想要阻拦的苏明月。
我担心那个顾大少会报复我的妻儿。
“明钰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冲动，嫂子和欣欣没事！”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我被固定回床上，动弹不得。
“你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曾经背叛过我的人，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苏明月面色惨白，一言不发地替我擦拭身体。
即使我一直吵着要手机，也没有人愿意给我，偏偏阿澄和欣欣也一直没有来见我。
在我逼问下，苏明月支支吾吾地说她两天前给阿澄打电话，却被挂断了。
她将厚厚一叠资料递到我面前。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了，愤怒、委屈各种心情冲昏了头脑，我两眼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恢复意识，耳边是苏明月哭哭啼啼的声音。
“对不起明钰哥，我不是故意的……当初是顾澄拿我母亲威胁才会离开，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我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替她拭泪，吻上她的唇。
之后，我赶走了原本的秘书，安排明月上位。
“赵明钰！你疯了是不是！小顾和你一起长大，能力出众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爸，是不是顾澄又和你们告状了！那个搅家精！”
我不想再听唠叨，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钰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跨坐在我腿上的明月默默垂泪，我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堵住了剩下的话。
“我爸妈只是被顾澄那个毒妇蛊惑了而已，不用在意。”
我始终记得顾澄第一次发现我和明月旧情复燃的模样。
她暴跳如雷地指责，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但是我没打算害死她的……
我只是、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惩罚而已。
阿澄哭求的模样和证据循环浮现在我眼前，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我看向还在狡辩的苏明月，脑子只剩下“都是她的错！是她骗了我！杀了她为阿澄报仇！”
于是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她拳打脚踢，打断了她两根肋骨，可惜被碍事的警察拦下了。
没关系，我手上还有刀呢，我趁着警察不注意，在她身上捅了二十八刀，苏明月还瞪我呢。
我就是要她死得比我的阿澄痛苦百倍！
可惜欣欣被那个叶旻蛊惑了不愿意认我，没关系，只要我求得阿澄原谅，等欣欣也下来了我们依旧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这样想着，走过奈何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澄！”
我扑过去，却见阿澄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巨大狼牙棒，“咚”的一下砸在我头上。刹时脑花四溅。
好痛……
“没关系，打吧阿澄，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可是阿澄只是冷笑着招来鬼差，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老娘才没功夫和你这个渣男耗！苏明月拿出来的所谓证据你连调查都没有就给我和欣欣定了罪，别都推给苏明月。”
“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的最后，只是地狱十八层多了一个不断重复“我没错”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