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该死的系统,又开始打哑谜了。
楚宁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就在这个时候。
宁鸢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她跟前:“大小姐,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楚宁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
她也想要回家啊!
她想要回家吹空调,吃雪糕,穿着背心和裤衩子到处溜达,放飞自我啊。
虽然这会儿是晚上了,但还是很热的啊!
而且,这草丛里好多蚊子,咬得她胳膊上都起包了,痒得要死。
可问题就是,如果宁鸢一劝她回家,她就立马跟着回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出息?
片刻之后。
楚宁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答应我不去相亲,我就回家。”
宁鸢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大小姐,我如果能够嫁给闻慎,这对你,对于楚家来说,都是好事。”
闻家是个庞然大物。
他们的家族,人丁兴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这个叫闻慎的人,虽然三十岁了都没有讨老婆,但他私生活很干净,一直都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
代梅是从什么渠道搭上这条线的,宁鸢不得而知。
但,就她目前得到的所有关于闻慎的情报来看,这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宁鸢倒是不觉得,对方真的会娶自己。
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楚家人,连户口都没有在楚家,楚建雄也从来不让她叫自己爸爸。
像她这样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闻家的。
她答应跟对方相亲,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离楚宁这个疯子远一点。
顺便的,向楚宁表达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她们俩,没戏!
直的就是直的,她弯不了。
楚宁抬眼看她,眼神里有三分讥诮,七分悲凉:“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允许你嫁给闻慎……不,应该说,我就不会允许你嫁给任何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举起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缓缓捧住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病娇标准笑。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
宁鸢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插在兜里的手,也停止了摩挲折叠刀的动作。
楚宁一下子站了起来,步步向她逼近。
宁鸢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却前进了一大步。
在楚宁的双手即将攀附自己脖子的时候,宁鸢的身体飞快做出了反应,猛地从兜里拔刀,刀锋毫不客气地抵住了楚宁的颈动脉。
楚宁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细嫩的皮肤被刀锋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血珠溢了出来。
感受着脖子上的刺痛,楚宁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妈的,这不对!
说好的自卑、怯弱呢?
你把我那个自卑又怯弱的宁鸢还回来啊,混蛋。
可即便再怎么害怕,楚宁都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用那种看路过的狗都深情的眼神,看着宁鸢。
宁鸢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刀锋也离开了楚宁的脖子。
楚宁脖子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衣领。
可她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还在深情地注视着宁鸢,嘴里说着变态的话。
“如果我死了,我就变成鬼,天天跟着你。你上厕所我跟,你洗澡我也跟,你晚上看里番的时候,我还跟……”
宁鸢呼吸一滞,声音有点颤抖:“你,你疯了……”
“我不是疯了,我是疯了十多年,终于清醒了。”
楚宁忽然想起了自己默写下来的情歌歌词。
她颤抖着手,将它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宁鸢。
宁鸢却像是活见了鬼,迅速往后退了五六步。
楚宁苦笑一声,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歌词。
“没关系的,你暂时不能理解我,不能接受我的爱意,我可以理解,也可以等。”
笑着笑着,她又突然沉下了脸。
“但只有一点,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明是大夏天的夜晚。
宁鸢却被她这疯癫的行径吓得遍体生寒。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个疯人院逃出来的……这让她都有点怀念曾经的那个楚宁了。
那家伙坏是坏,但起码不疯。
在这到处都是野蚊子的花坛边,又僵持了片刻。
宁鸢叹了口气,率先露出了妥协的姿态。
“先回家吧,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叫我阿宁。”楚宁微笑着看她:“或者,叫我姐姐。”
“……阿宁。”
听到自己想要的,楚宁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她一把搂住宁鸢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宁鸢的脸颊。
“我心满意足了,我们回家!”
……
楚家。
因为楚宁的发疯,这顿难得的聚餐,彻底泡了汤。
不过,原本当晚就要走的代梅,今晚却没有走。
她还很难得地,心平气和地跟楚建雄坐在了一张沙发上,谈着闻家老大,闻慎的事情。
楚建雄抽着雪茄,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代梅纤细的手指尖也夹着一根烟,慵懒地吞云吐雾:“我打听过了,闻慎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固执。”
“十多年前,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在国外出了事,失踪了。从那之后,他每年都要往那个城市飞四五十趟,就为了找人。”
“闻家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建雄瞥了她一眼:“这跟宁鸢有什么关系?你也知道,我培养她,是为了给阿宁留个管家,我本打算让她终身不嫁的。”
代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她恨不得把手里的烟戳到楚建雄的脑门上。
“一个管家再能干,也不可能抵得过闻家这一份巨大的助力。”
“你可知道,闻慎喜欢那女孩儿长什么样?”
“宁鸢跟她长得,几乎有八成的相像!”
说到这里,楚建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紧拧的眉头,在此刻终于舒缓开来。
“闻慎不会娶她的。”楚建雄说道:“她只能是对方的一个玩意儿。”
代梅嗤笑一声:“当然,她永远不能踩到我女儿阿宁的头上!她就只能是一个工具,一把梯子,一块垫脚石。”
说笑之间,他们就决定了宁鸢的将来。
他们不爱彼此,也不见得真的疼爱楚宁。
他们爱的,是永恒的利益。
刚刚进门的楚宁和宁鸢,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俩都听到了代梅说的最后一句话。
宁鸢讽刺地笑了笑,看着身侧的楚宁,问道:“大小姐,你现在,认清现实了吗?”
楚宁叹了口气。
听到这样难听的话,宁鸢的黑化值,依然稳如泰山。
她是听多了,麻木了,还是真的内心十分强大呢?
“什么现实?”楚宁也瞥了她一眼:“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等会儿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送到我房间。”
宁鸢:“你要干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