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众人被儿子一句话惊得愣在原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孩子怎么这么护着她？”有人小声嘀咕。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是首富夫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拉扯我的工作人员立刻松了手，神色慌张地后退。
我没理会他们，只是拉过儿子，语气严厉：“你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偷吃蛋糕？”
“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你？”
“你这贪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儿子见我生气，低着头不敢吭声，嘴里还残留着奶油的甜味。
许婉清见状，立刻指责我：
“你怎么敢对首富公子这么说话？你要是想撒气，别牵连无辜！”
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他是我儿子，我当然有资格管。”
“难道许总连别人家里的家务事也要插手？”
“许总这些年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的毛病，怎么一点没改？”
我的话音刚落，许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里满是羞愤，仿佛恨不得当场撕碎我。
沈嘉言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我，声音低沉：“你说你是谁？”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教训儿子。
儿子皱着小眉头，拉着我的手撒娇：“妈妈，别告诉爸爸好不好？我怕他骂我。”
看着他故意装可怜的样子，我心里又气又好笑。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无奈：“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乱跑就别想吃甜点了。”
“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将来要继承家业，要是我没教好你，整个家族都要跟着丢脸！”
见我语气严厉，儿子也不敢再撒娇，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这时，会场负责人终于松了口气，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原来小朋友是您儿子，真是误会误会！”
“首富已经在休息室等您了，麻烦您和孩子过去一下。”
我点点头，牵着儿子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沈嘉言忽然伸手拉住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痛苦。
“知夏，你真的结婚了？”
这问题让我忍不住想笑。我和他分开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像他说的那样，等他一辈子？
我平静地看着他：“当然。”
我和现在的丈夫是在新城市相识的。
那时他刚刚创业失败，身无分文，我也刚刚失去亲人，人生低谷。
他生病时，我陪他熬过最难的日子；我失落时，他陪我走过最黑暗的夜晚。
后来他事业有成，带着鲜花和戒指向我求婚。
婚后，他给了我一场温暖的婚姻，也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谁，可他让我明白，真正的爱是相互的，是彼此成全。
儿子皱着眉头拉着我的手：“妈妈，他是谁？为什么他要叫你的名字？”
儿子和丈夫一样的黑眸里满是警惕，他站在我身前，护着我：“你别碰我妈妈！”
沈嘉言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许婉清的眼里满是嫉妒和怨恨，手里的包差点被她捏碎。
她强撑着笑：“嘉言，该让知夏去休息了。”
“小朋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和你妈妈是老同学罢了。”
可没想到沈嘉言却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丝毫没有顾及她现在怀有身孕。
6.
沈嘉言的目光里满是痛苦和执拗，他几乎失控地问：
“你不是说过会陪我一辈子吗？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还生了孩子？”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是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我身后响起，随即我感受到肩膀被温柔地环住。
我回头，正对上顾言川那双沉静的眼睛。
他站在我身后，气场强大，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许过这种承诺？”
我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臂，柔声安抚：“我没说过。”
“我和沈医生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哪来的什么誓言。”
这番话让沈嘉言的脸色瞬间苍白。
我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只是带孩子来参加活动，碰巧遇见而已。”
沈嘉言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是前世我对他的承诺，如今早已随风而去。
我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人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过往。
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可他还是红着眼眶，不甘心地追问：“知夏，我们有那么多回忆，你真的能忘了我吗？”
“你真的爱上别人了？”
“我不信！”
许婉清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撕碎，周围的人也都一脸错愕，不明白沈嘉言为何如此失态。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沈医生，这话说得真好听。你是不是忘了，你也结婚了？”
“许婉清已经怀孕了，你还是多关心她吧。”
“至于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值得回头的东西了。”
我的话让沈嘉言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还想说什么，许婉清终于忍不住了。
“嘉言，别闹了，她已经结婚了，是顾太太。”
她特意把“顾太太”三个字咬得极重，仿佛想用这身份把沈嘉言拉回现实。
可她刚拉住沈嘉言的手，就被他甩开，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后退，脸上的笑容瞬间碎裂。
从前的沈嘉言对她百般呵护，如今却为了我失控。
许婉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光里满是怨毒。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和他们纠缠。
顾言川见我脸色不好，心疼地握住我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切：“怎么不等我一起来？”
“遇到什么事不能和我说？你明知道我会替你做主。”
他又转头看向儿子，语气严厉却带着宠溺：“还有你，下次再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儿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拉了拉顾言川的手：“好了，都怪我没看好他。”
“下次不会了。”
沈嘉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的青筋暴起，仿佛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你怎么会嫁给他？他是不是逼你的？”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我嫁给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言川不悦地挑眉，冷冷地看了沈嘉言一眼：“沈医生，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要是再敢对我太太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生怕被沈嘉言连累。
许婉清见状，赶紧打圆场，尴尬地笑了两声：“顾首富真会开玩笑，知夏和您是天作之合。”
“嘉言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她自顾自地笑着，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格外刺耳。
没有人接她的话，反而让她看起来像个小丑。
顾言川冷哼一声，眼神里的不屑毫不掩饰：“是吗？”
“沈医生当年放弃了珍珠，转头捡了颗玻璃珠，这事我太太都告诉我了。”
“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成全了我们。”
“作为医生的水平马马虎虎也就算了，看没想到看人的水平更是烂到家了”
沈嘉言想趁着行业交流会想要找人给他投资，这次算是丢尽了脸。
不但这次，下次也不会有有人给他投资了。
他脸色煞白，急着想解释：“不是，我……”
7.
我抬手打断沈嘉言的辩解：“我们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也不希望因为我们影响到任何人。”
“我已经有了我深爱的丈夫，也祝你幸福。”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沈嘉言久久说不出话。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忽然滑落两行泪。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牵着儿子，和顾言川一起离开会场。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知夏！”
沈嘉言竟然不顾众目睽睽地追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执拗。
他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让顾言川先带儿子去停车场等我，毕竟我不想让孩子卷进这些陈年旧事。
顾言川看了沈嘉言一眼，眼里满是不悦和担忧。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你在车里等我，好吗？”
顾言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一直都很尊重我，知道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能了结。
这一点，沈嘉言永远学不会。
“你真的和他结婚了？”
“为什么会选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林知夏，你真的觉得他对你好吗？”
“他是外地人，你们能有好结果吗？”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沈嘉言，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的身份你不清楚吗？你这样纠缠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沈嘉言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不管！以前是我错了，但我已经后悔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在乎你和他结婚生子，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一边说着不在乎，一边却丝毫不顾及我的处境，也不管顾言川会怎么想。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
幸好多年前，在他和许婉清举办婚礼那天，我就已经死心了。
我冷笑着看他：“沈嘉言，我是顾太太，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沈嘉言眼眶泛红。
“可你真的爱他吗？你了解他吗？你以为他比我强多少？”
“谁不知道顾言川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史，要不然他怎么三十多才结婚？你就不怕他心里还有别人？”
“你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替代品吗？”
我愣了一下。
沈嘉言见我沉默，立刻急切地补充：“这种有钱人靠得住吗？你不如回到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忍不住讥讽地笑了。
“沈嘉言，你是不是忘了，前世我为你付出一切，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我从没爱过你’。”
“重来一世，你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许婉清，现在又来求我回头？”
沈嘉言愣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就在这时，许婉清捂着肚子从会场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嘉言，别这样！她不要你，还有我啊！”
“首富已经知道你今天的失态了，要追究你的责任！”
“你就算不为我想想，也要为你父母和公司考虑吧！”
“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可沈嘉言却一把甩开她，眼神里满是厌恶。
他红着眼，情绪失控地吼道：“滚开！要不是你插足，我怎么会失去她！”
“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的？你不过就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许婉清被他推得跌坐在地，痛苦地抱着肚子哭泣。
沈嘉言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同事说：“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让她出来！”
我听着许婉清的哭声，心里只剩下冷漠。
这样翻脸无情的人，就算没有许婉清，我也不会再回头。
沈嘉言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忽然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8.
“知夏，前世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沈嘉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许婉清不过是你的影子，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发誓再也不会被别人影响了！”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离开我！”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现在说爱的人是我，可刚刚在会场里羞辱我的人也是他，这些年从未关心过我的人还是他。
我甚至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
这根本不是爱，也不是悔悟。
只是他对失去的东西不甘心罢了！
他从未为我考虑过，当初他选择许婉清时，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现在又在我丈夫和孩子面前说爱我，依旧只顾自己的感受。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顾言川不信我，我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吗？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沈嘉言，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你这样做只会毁了我，你明不明白！”
沈嘉言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听到这里，我气得又连扇了他几下。
“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你装什么深情，真让人恶心！”
我转过身，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手掌火辣辣地疼，我忍不住后退两步，跌进顾言川的怀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就那样静静地等着我。
“知夏，剩下的事交给我，好吗？”
我点点头。
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保安便上前将沈嘉言带走。
沈嘉言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很快就被拖出了会场。
顾言川看着围观的人群，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沈医生骚扰我太太，已经影响到活动秩序，请主办方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天之后，所有合作商终止了与沈嘉言公司的很作，公司很快就破产。
一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沈医生成了圈里的笑柄。
据说他被赶出家门那天，浑身是伤，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合影。
家里，许婉清已经收拾好行李离开，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后来听说，他彻底疯了，整天在街头喊着我的名字。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更在意的，是那天他说的“顾言川心里有个忘不掉的人”。
我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天傍晚，顾言川正靠在沙发上看书，见我欲言又止，忍不住笑了：“是在吃醋吗？”
我当然不肯承认，虽然心里在意得要命。
我撅着嘴，扭过头去。
顾言川见状，立刻举手投降，把我揽进怀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明信片。
“还记得这个吗？”
我越看越眼熟，最后惊呼：“这是我大学时写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顾言川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其实你以为的初见，对我来说，是重逢。”
“那年在图书馆，你帮我找书，还借给我一支笔。”
“我当时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娶你。”
我愣住了。
那时他不过是个沉默寡言的学弟，怎么会……
顾言川笑着捏了捏我的下巴，故意叹气：“可惜你当时根本没记住我。”
见我脸色一变，他立刻又把我搂紧，低声哄道：
“幸好命运没有亏待我，最后还是把你还给了我。”
“要不然，我怕这辈子都娶不到你。”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一阵酸涩。
原来一直以来，真正爱我的人就在身边，而我却差点错过。
幸好，上天没有让我遗憾。
我抱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是你的。”
兜兜转转，原来幸福一直在身边。
那些曾经的执念和遗憾，终究都成了过去。此刻的温暖和安稳，才是我真正想要守护的未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