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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5

“怎么可能?!”

魏书程和高泽泯立马凑上来,拿着结婚报告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还真是淮川!”

段淮川站在原地,眼神又惊又疑:

“你认真的?不会是为了气江亦那我做幌子吧?”

我笑着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结婚?”

“怎么可能!”

段淮川激动地拿着盖了章的结婚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郑重地将报告折好,收进怀里。

面色重新恢复平静,只是冷峻的脸上多了压不下的笑意:

“既然决定和我结婚,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就算你反悔,我也不会同意。”

我笑着摇了摇头,难得见到他一副小孩子脾气。

正要出门的江亦不知什么时候折返,用力扯了一下我的手腕,警告着开口:

“沈思榆!婚姻不是儿戏!你就算是和我赌气,也不该随便找个人嫁了。”

“你想过后果没有?这事万一传出去,连带着沈团长以后都要被指指点点!”

他铁青着一张脸,笃定了我是在和他闹脾气。

我凝视着这张曾让我夜夜魂牵梦绕的脸,此刻似乎早已没了心动的感觉。

“我没有闹,江亦,是你说你爱的人是林萱,让我死心,现在我成全你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江亦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冷哼一声:

“那你最好不要后悔,更不好以后哭着求我娶你!”

也许我以前对他实在是太好了,才会让他敢这么笃定我离不开他。

可我的心,早就死在了他冷漠的态度里,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头。

想到这,我没再理会他,向段淮川伸出手:

“走吧,我们去食堂。”

段淮川点点头,伸手与我十指相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放心,结婚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男人宽厚干燥的手掌隐隐传来潮意,面色依旧冷峻,此刻却令人另外安心。

魏书程和高泽泯看着这个结果,笑的嘴都要挒到耳根:

“起码段淮川比江亦靠谱,思榆选择他我们也安心。”

一屋人最终只剩江亦呆呆地跪在原地,直到林萱跑进来满脸喜色叫他:

“江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思榆姐的婚礼马上要开始了。”

食堂里,我和段淮川胸前带着鲜艳的大红花站在台前,父亲牵着我的手交到段淮川手中。

“思榆以后就交给你了。”

男人耳根泛红,佯装镇定地行了个军礼:

“请岳父放心,以后思榆就是我的生命。”

说完,男人不自觉扬起笑容。

相拥的瞬间,我们心跳同频,眸子里倒影出彼此的笑颜。

江亦没有出现。

只是在拒绝了林萱的再三邀请,选择一个人出去走走。

他不知道他心中那股空虚是什么,明明前世他为了林萱,让我守了一辈子活寡。

这辈子我选择放他自由,他却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像是缺失了什么重要东西。

林萱很快追上来,从口袋掏出一把喜糖递到江亦手里,羞怯地看了他一眼:

“江大哥,思榆姐都结婚了,那我们的事情……”

看着心上人娇俏的表情,江亦勉强笑了笑,安慰自己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我们的事先不急,我还要再做一下我妈的思想工作。”

林萱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白,只得点头同意。

食堂的鞭炮一直没停。

无论江亦走到哪里,似乎都被这种声音提醒着:

上辈子爱她如命的沈思榆结婚了。

这辈子,丈夫不是他。

6

我原以为这辈子我和江亦不会再有交集。

可偏偏在我们新婚当晚,他喝的伶仃大醉,哭闹着质问我的花心。

“思榆,你喜欢的不一直是我吗?为什么最后你要嫁给他?”

“不是的,上辈子也不是这样的……”

门口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上辈子?这江所长是不是喝糊涂了,不是无神论吗?哪来的上辈子?”

“江所长和林萱不是一对吗?什么时候和思榆扯上关系了?”

我不想让段淮川在新婚夜闹心,索性准备打开门把话说清楚。

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段淮川却一反常态。

将我的脚擦干塞进被窝,随后端着洗脚水走了出去。

哗啦。

一盆水从天而降。

将正在发酒疯的江亦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江所长,当初你和思榆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感兴趣,只是现在,思榆已经嫁给我,是我段淮之的妻子,你再敢多说一个字给她添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本就比江亦高半个头,如今凶神恶煞的样子,愣是给他又增了半个头的气势。

江亦本来就是装醉,此刻当众丢脸,脸色已经阴沉难看到能滴水。

可偏偏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又被压了一截,衬得他活像个无赖又落魄的地痞。

偏偏江亦借着酒劲,非要找不痛快:

“思榆!沈思榆!你出来!”

看着面前这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段淮川是真生了气。

扬起拳头刚要打上去,却被我拦住了:

“别动手,让我和他说几句。”

男人紧抿着唇看了我一眼,有些委屈地站在一旁生气闷气。

江亦得意看了他一眼,重新恢复高傲地表情:

“沈思榆,只要你今天不和他洞房,明天去打离婚报告,我可以考虑重新接纳你。”

我有些无语。

这辈子我都已经放过他了,为什么他还要眼巴巴凑上来找不痛快。

“我说得很清楚,江亦。”

“以前我确实喜欢过你,但现在我已经嫁给段淮之了,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应该再扯上关系。”

“还有,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我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

说完,我拉着呆愣的段淮之走回屋里,关上了门。

段淮之刚刚还因为我要和江亦讲两句不开心。

此刻却笑的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你刚刚说不喜欢他了,这话是真的?”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不然呢?我都嫁给你了,有些话不说明白,以后免不得被传闲言碎语。”

“我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男人眸光微微晃动,似乎被“夫妻”这个称呼蒸的脸上一热,耳根迅速泛红。

“既然我们是夫妻,那现在是不是该做些夫妻间的事情……”

今天在食堂的牵手和拥抱,已经是我们之间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

即使结过两次婚,今晚也才是我第一次做那种事情。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有些羞涩,脸红迅速蔓延倒脖颈。

段淮之一下,将我八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房间没,煤油灯照在大红喜字上,给整个映射出一股暧昧的气息。

段淮之看我的眼中满是深情,让我忍不住后退。

直至后背抵到了墙上,男人将我重新捞进怀里,他的爱意再也不加掩盖。

“思榆……”他低声喊着,滚烫的吻迎面落下来。

越吻越深,直到我脸色通红感觉自己险些窒息才被放开。

两人衣服凌乱散落在地上,房间里的烛影跳动不停。

新房里的动静持续了整夜,直到公鸡打鸣才终于停下。

段淮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在我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直到我被闹得实在受不住了,才终于肯停。

第二天,我揉着酸痛的身体打开门时。

正撞见江亦红双眼红肿坐在院里,手里是我和他的合影。

7

“你怎么还在这待着?”

我拧着眉,不明白这辈子江亦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上辈子他为了林萱守身如玉一辈子,我用尽浑身解数勾引他都没成功,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行。

直到死后看了他的日记,才知道他不是不行,只是能让他行的人不是我而已。

可现在,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男人走近一步,咬牙切齿开口:

“思榆,三天后我要和萱萱举办婚礼,到时候你和淮川可一定要来。”

说完,男人转过身,摇摇晃晃走远。

段淮之从屋里出来,嗓音低沉:

“为什么要答应?”

虽然不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我还是诚实回答:

“你难道不想看看他们这次结婚会发生什么吗?我记得上次街道办都来了……”

段淮之搂着我的手突然收紧,抱了很久都不远松开,正当我疑惑时,男人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去了,是不是就要反悔了?”

这番话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安慰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上辈子我嫁人后,段淮之就主动去了边疆,终身未娶,直到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祖国。

难不成……念头刚一闪过,话已经脱口而出:

“段淮之,你是不是喜欢我?”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好似连呼吸都轻了,许久后,才听到他的答案:

“要我说喜欢的话,你会放下江亦吗?”

我莞尔一笑,果然猜对了。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大概是摊牌了,段淮之嘟囔着,声音流露几分委屈:

“从小到大,你眼中都只有江亦,还总是躲着我,我怎么敢说。”

我不禁发笑,怪不得小时候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原来是在那生闷气呢。

话一说开,两人之间相处又多了几分轻松。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笨蛋,我早就不喜欢江亦了。而且我发现,我好想也有点喜欢你。”

男人身体一僵,轻声道:

“我其实之前都想好了,只要你嫁的人不是我,我就领命去海岛,一辈子不回来,这样我就不会想你想得要命。以后你想起我时,还会记得我是一名不错的士兵。幸好,我没错过你。”

我抬起头,正视他,一字一句道:

“不,是我,幸好没错过你。”

昨晚闹得实在厉害,段淮之离开后,我收拾一番准备补觉。

邻居大娘笑着走进来:

“段舰长真是会心疼人!刚刚托我儿子把这些东西给你送来,让你有时间慢慢看。”

袋子里琳琅满目——新到的布拉吉,国营店抢手的雪花膏,甚至还有泛着热气的白糖糕。

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侵入鼻翼的香甜气息,让我忽然想起上辈子的段淮之。

每次进城,他总会给我的带写东西,要么是发卡,要么是手套。

每次交给我转身就走,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现在细想起来,每样都是我当时正缺或马上需要的。

后来他去了海岛,仍会时不时带些东西回来,有时是一罐贝壳,有时是珍珠项链。

相比之下,江亦简直不是个东西。

日子很快来到第三天,段淮之特意请了假,陪我一起看戏。

8

江亦接亲到家,一进门看到我和江阿姨站在一起,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

“沈思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萱萱,你再怎么闹也没用。”

我有些无语,对他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和江阿姨叙旧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江阿姨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拉着我的手引我入座。

林萱从自行车下来,整理完自己的衣服,发现江亦早就没影了。

等她走进去时,却见江亦站在我面前说着什么,眼中闪过怨毒。

等江亦走来,重新恢复温婉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江亦自己求来的婚礼,面对心上人时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对着证词宣誓时,声音小的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我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是不是落在我身上,可那又怎样呢?

我今天只想做个看客。

江亦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刺激我:

“当初若不是萱萱,我恐怕早就淹死了,她对我的救命之恩,足够让我对她好一辈子。”

林萱听后脸色僵了一下,林父林母也同时皱眉:

“我家萱萱不会游泳啊……”

听完,江亦脸上的笑凝固下来。

“萱萱,你不会游泳?”

林萱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沉默。

看这反应,所有人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江亦震惊迷茫,不死心地拿出一张照片问她:

“这是我从当年报纸上裁下来的照片,那个救我的女孩,真的不是你么?”

看着熟悉的照片,我忍不住出声提醒:

“照片上女孩手腕上有一个心形胎记,你没看到吗?”

江亦震惊扭头,我讥讽扫了他一眼,随后露出胳膊上的胎记:

“你找的那个人,是我。”

那天第一次看到照片,我就认出了自己。

只是不明白江亦要拿这照片做什么。

想不到是要报恩呢!

上辈子,哪怕他多看我一眼,就会发现他找的救命恩人就在身边。

可他不信,只因为林萱经过多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当成恩人认错。

多可笑。

江亦表情震惊,身形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林萱怨恨看了我一眼,拉着他想要感谢大家做见证者。

可江亦忽然挣开她的手,脸上满是悔意:

“思榆,原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我竟然被林萱骗了!我错了,看在你还喜欢我的份上,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忽然而来的变故,惊讶了在场众人,林萱更是脸色发青,恨得咬牙切齿。

她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一把抱住江亦,想要他回心转意。

“江大哥,我虽然骗了你,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别不要我。”

她红着眼祈求,可江亦心里再也没有爱意和怜惜,见到那张脸,一想到竟然被骗了这么久,他的心中就起了一股无名火。

“一想起被你骗了这么久,我就感觉恶心无比!想结婚?别做梦了!我现在就去取消结婚申请!”

他终于明白,两辈子,他都被这个女人骗了,上辈子他让心上人一世蹉跎,这辈子他和她再一次错过。

都是因为林萱!

要是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江母被气的险些再一次背过气,她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当初我劝过你多少次?是你死活要娶她,现在你后悔也得受着!”

江亦愣了一下,却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魔怔着开口对我说:

“思榆,等我好不好,等我离婚,我马上娶你!”

他的话有些好笑,我沈思榆什么时候成了能被他挑挑拣拣的货品了?

“江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我现在已经结婚,段淮之是我自己选的丈夫,还不明白吗?”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9

江亦一愣,不敢置信我所说的话。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了?前世她爱他爱到愿意守寡一辈子,今生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了?

他着急的想再说几句,但段淮之挡在了他的面前,脸色冷的结冰。

“注意点,思榆现在是我的妻子,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段淮之在军营历练多年,手上的力气不是江亦能比的,加上众人议论,沈砚卿担心自己职位,也只能先把这件事压在心里。

洞房花烛夜,江亦坐在床边,看林萱的眼神始终冷冰冰。

女人被那阴冷的视线看得害怕,自知理亏,主动脱光扑了上去。

“淮之哥哥,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感受到怀里温暖的躯体,听到那熟悉的娇软嗓音,江亦心里却只觉得愤怒。

新婚夜当晚,他红着眼站在我的新房外听了一晚上床板吱呀的声音。

而这一切,本该属于他。

他猛地抬手抽过去一巴掌,眼中不复曾经的宠溺。

“如果不是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我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你。”

“你有哪点比得上思榆?又有哪点值得我喜欢的?”

“林萱,你从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子,我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被当众揭穿已经让他很没面子,如今江亦竟然这么翻脸无情,一时间,她生出许多委屈和憎恨,咬牙切齿开口:

“江亦,你闻心自问,你说我骗你,可我做的那些,也都是你纵容的!是你自己不在乎她,才把她逼走的!”

江亦恼羞成怒,卡住林萱的脖子: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她!都怪你都怪你!”

女人在床上扑腾着,喉咙的空气越来越少,她像一条濒死的鱼用力拍打江亦。

可江亦早已被愤怒冲散理智,手越来越紧。

垂死挣扎时,林萱摸到了床头的剪刀对着江亦后背刺了下去。

当晚,江亦被送进医院,而林萱因伤害罪被关进看守所审讯。

事情结束,段淮之被通知返回部队,我决定随军,和他一起去海岛。

那些贝壳和珍珠,我和他一切捡应该也很快乐。

江亦得知我要离开的消息时,顾不上伤口,跌跌撞撞的出门跑到港口。

正看到我和段淮之站在甲板和父亲挥手告别。

男人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的模样没激起我半点同情。

第二年,父亲来信,说江亦的手废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告知我已经怀孕的好消息。

这辈子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

关于江亦,就让他永远留在上辈子吧。

这辈子,我有段淮之,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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