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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罗来凤越想越憋屈,凭啥一个寡妇的日子都过得比她好,凭啥啊!

林蜜娘,你等着,等进了深山有你好果子吃,到时候钱房子还有田地全是他们家的。

这几天就先让你过几天好日子。

林蜜娘看似镇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吃人的娘家回不去,这儿地方又不能久留。

亡夫留下的这个屋子还有那几亩地,她保得住一时保不住一世,村里那些老家伙不会放过她的。

林蜜娘看着堂屋里摆放的牌位,愁的眉心能拧成川字。

张生不死该多好,现在瞧瞧,她过得啥日子。

林蜜娘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命不好,摊上一个没良心的爹又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让她早早做了寡妇。

回屋拿出床底下那个木匣子打开,数了数银子,总共还有十两银子。

以前是不敢跑,她一个弱女子流露在外,还不得被拍花子拍了去。

现在不敢跑也得跑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罗来凤那死娘们,万一给她来阴的,她也防不住啊。

她不指望云河村里的人能帮她,更不指望里正。

才进三个月就死了丈夫的女人,又守了一年,村里人早把她看成不祥的人。

每回出门,看到那些怪异又嫌弃的眼神,总是会让林蜜娘一边心生自卑一边又忿忿不平。

不甘过这样的日子。

她林蜜娘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吃过晚饭,就下起了雨,雨不大,让这燥意的天多了几分凉意。

小白狗窝在狗窝里,蜷缩在一团,雪白的耳朵耷拉着,眼睛也闭着,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在说梦话呢。

一下雨这蚊虫就多了起来,林蜜娘早早躲进屋,边用蒲扇拍打蚊虫边挠痒。

明儿去山上采点儿艾草,放在屋门口驱蚊。

而这边的牛家,牛二虎刚从山上下来,手里拎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他家就住在后山脚下,附近有条河,还有个废弃的堰塘,村里的妇人喜欢到那条河里洗衣裳,偶尔他也能看见林蜜娘。

“大哥,兔子好可爱哦,我们不要吃它了好不好,养着吧。”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牛三燕怜惜的看着大哥手上拎着的兔子,兔子耳朵都给揪红了,看着就疼。

牛二虎还没开口,他们的爹牛山拎着个水桶出来,听到闺女这话,直呼说她傻。

“你怕不是个傻妞吧,兔子捉来就是来吃的,炖着吃、炒着吃、烤着吃、腌着吃,怎么做都好吃。”就凭它长得可爱,不吃,那是没可能的。

他都多久没吃肉了,距上次还是过年那会儿,现在看到那兔子还有野鸡,他的眼泪能从嘴角流出。

牛三燕听到爹要吃兔子,当时就瘪了嘴,“爹,坏,兔子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牛山都无语了,看来闺女还是没饿怕,好好的肉不吃偏吃草,脑子简直有毛病。

“你舍不得吃兔子,自己抓一只养着,你大哥抓的这只,你就别想了。”他笑呵呵地看着苏青山,伸手要去拿那兔子,“虎子,把兔子拿给我,今晚咱们炖兔子吃。”

好久没吃肉了,可把他给馋坏了。

牛二虎看到他爹看那兔子的眼睛如饥似渴,心里一阵愧疚袭来。

都怪他没本事,害得他家吃不上肉。

看来以后得多打点儿猎物回来。

他们家日子过得难,不过现今已经好了不少,至少还清了债务,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亲戚上门催债了。

牛三燕嘴里说着兔兔可爱,不吃兔兔,结果兔子肉做好了,她吃的比谁都欢。

舀了一碗米饭,又夹了几筷子兔子肉,再浇上汤汁,搅合搅合,一口下去,好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有股子腥味儿,还有这兔子肉炖的不够软和,咬着费劲。

苏青山吃着肉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脑子里想的全是林蜜娘。

他也嫌这肉有股子腥味儿,吃起来也没啥味儿。

这兔子肉要是拿给林蜜娘来做,肯定好吃,至少味道要比他爹好。

林蜜娘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熄了灯,准备躺床上睡觉。

雨下了一夜,翌日清晨起来,空气中还泛着冷意。

村子里的人又扛起锄头下地干活了,林蜜娘换了身旧衣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包上头巾,扛起锄头去翻地,准备种点儿花生,去年种了一次,收成不怎么样,今年再试试。

搁地里干活有男人也有女人,林蜜娘在其中并不突出。

主要是大家都忙着自家地里的活计,没工夫搭理她。

这个时候背了一筐萝卜的牛二虎路过,看到在田地里忙活的那道倩影,心生雀跃,又想起她的拒绝而酸涩。

林蜜娘察觉背后有人,下意识回头,恰好对上了牛二虎那双深情的眼。

只是与她的视线对上,牛二虎就心跳加速,又别扭的移开目光,沉着脸走了。

林蜜娘觉得他莫名其妙,还有点儿生气。

自己又没惹他,一大清早的臭着脸给谁看?

挖地的动作加大,她最讨厌看人脸色,心里对牛二虎的印象更差了。

已经走出二里地的牛二虎回头看了一眼林蜜娘,看到她吃力挖地的样子,更加心疼她。

在牛二虎看来,像她这样的娇娘子,就应好生娇养着,哪能做男人的活计?

挖呀挖,挖呀挖,挖挖挖!

挖了一上午,只挖好了一半,林蜜娘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田坎上,掏出一个桃子,拿手帕擦了擦,一口咬下去,香甜无比,满口爆汁。

下午她就不来地里了,这刚下了雨,山上新长了不少的菌子,得捡一些回来,晒干了吃。

本来想拿去镇上去卖的,但她一个弱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

而且她也没卖过东西,平时都是靠刺绣过活。

“林娘子,这么热的天,还下地干活,真是难为你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蜜娘听着这个充满油腻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再看站在树底下跟她说话的肥胖男人,满身肥肉,一脸油腻,她顿时觉得恶心,想吐。

长得难看不是他的错,但他出来吓人,就是他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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