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心里唾弃自己。
顾秉州这种世家子弟,修养品行没得说,明明是她图谋不轨,结果他却说自己唐突。
包括刚才打蟑螂,她不小心跳到他身上,他站得笔直,碰都没有碰她。
很绅士,很好的一个人。
顾秉州喉结攒动,唇角的笑意不知何时变了味,阴翳亢奋。
“靠我这边点,你晒到太阳了,小心晒伤。”
“哦。”
纪溪苒不疑有他,往顾秉州身边靠了靠,乖乖静静的。
顾秉州垂眸盯着她。
“…怎么了?”纪溪苒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脸不会晒伤了吧?”
“没有晒伤。”顾秉州敛着眼底的乖戾,仔仔细细看她的脸,“有点红,进屋吹吹空调就好。”
老太太居住的春晖堂到了。
纪溪苒忽略掉刚才的异样,走进去吹空调。
顾秉州的眼眸很黑很深,仿佛藏着不见底的思量,特别是他不笑的时候,‘心机深沉’四个字在他身上具象化。
这也正常。
他毕竟是顾氏家族的接班人,再怎么有礼貌,也不可能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顾老太太见到纪溪苒,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说话。
“溪苒今年多大了?”
“今年十月就满二十二岁。”
“呀,那你是一只小鸡,鸡是凤凰的化身,而秉州今年二十七,正好属龙,从生肖来看你们很配!”
纪溪苒悄悄去看顾秉州的反应。
他正好看过来,唇角挂着温润的笑意,似是无奈。
看不出来他高不高兴。
顾老太太也在观察顾秉州。
哟,她家的活祖宗今天这么乖,是给她面子,还是对溪苒有意思?
“溪苒,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男生喜欢你啊?”顾老太太问。
“没有男生追过我。”纪溪苒如实回答。
读中学时,她经常跟李澈一起上下学,大家都默认她跟李澈是一对,就算有人喜欢她,也不敢告白。
上辈子她过二十二岁生日,李澈才跟她告白。
拖到那么晚。
李澈不喜欢她,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太希望有人爱自己,抱有侥幸心理罢了。
这辈子她不会再糊涂,什么亲情爱情,她只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钱!
顾秉州没有错过纪溪苒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她在撒谎。
娇里娇气地抱他,费尽心机跟他扯上关系,结果心里还有别的野男人?
真行。
顾秉州双腿交叠,眼眸低垂,周身气势阴阴沉沉的。
顾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谁惹他了?
怎么狗脾气又上来了。
顾老太太褪下手腕的玉镯,要给纪溪苒戴上。
纪溪苒:“顾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看得出来这枚玉镯并不贵重,但能被顾老太太随身戴着,肯定意义非凡,超出了它本身价值。
顾老太太强行给纪溪苒戴上。
纪溪苒:?
顾老太太:“我累了,也不拘着你们了,去外面玩吧。”
顾秉州和纪溪苒离开了春晖堂。
他走得很快。
好像生气了?
纪溪苒咬了咬红润的下唇,快走几步,勾住他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攥在掌心。
明晃晃的小把戏,无端令他心口一紧,又酸又麻。
顾秉州停住脚步,慢条斯理地说:“奶奶看不到这里,溪苒小姐不用再委曲求全,牵我的手。”
这话说得刻薄又…委屈。
他委屈什么?
纪溪苒没有恋爱经验,不懂他的委屈,但凭借着对荣华富贵的渴望,她无师自通开始哄男人。
磕磕巴巴地说:“你,你的手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