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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乔雅宁接连几晚都早早回了家。
没有通宵的拍摄，没有应酬，也没有所谓的“剧组聚会”。
有时候回来得早，还会在厨房煮碗清汤面给他，说是怕他胃不好。
季少景原本并不喜欢清汤面那种简单的味道，但在那样的时刻，它似乎成了他们关系里最温暖的东西。
他看了眼日历，离自己离开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这天早上，季少景刚准备出门，发现门口多了个袋子。
是他上周随口提到的那家面包店限量新品，包装精致，还印着 “仅售当日” 的字样。
他盯着那个包装袋看了好一会儿。
“你买的？”他进屋问她。
乔雅宁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剧组资料，没抬头，“路过顺手买的。”
“还挺难抢的。”
“运气好。”
就这，没了。
季少景拎着那袋面包站在玄关，轻轻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该踢她一脚。
明明是甜的，心里却开始发酸。
他本是要出门的，却正好接到主编发来的消息，说之前有个客户的稿件出了问题，急需处理，要求他直接在家解决。
他只能无奈放下包，坐回桌前。
餐桌上还留着昨晚没动的水果，乔雅宁今天也久违地没有出门。
他刚把稿子发出去，眼睛干得厉害，揉着太阳穴走到客厅时，看见乔雅宁坐在落地窗前，一边翻着剧本，一边咬着笔杆发呆。
窗外阳光有点晃，落在她睫毛上，竟有些年少时的影子。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下午。
那天他被留下来值日，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路上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但是走到巷口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蹲在地上，低头喂着一只流浪猫，手里的饼干掰得细碎。
夕阳在她脸上勾勒出斑驳光影，安静得像幅画。
那是乔雅宁。
那个冷漠孤僻、从不与人亲近的乔雅宁。
季少景站在拐角看了许久，久到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记忆里。
“今天不去公司？” 乔雅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一愣，见她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
“刚发完稿，今天不去了。”他走过去，“吃点水果吗？”
“等下吃。”她放下剧本，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会儿。”
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顺便拿过乔雅宁带回来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结果酥皮咔哒一声掉在她剧本上，季少景赶紧伸手去捡，却被她握住手腕。
“别动。”她嗓音低沉，“会弄脏手。”
他愣了愣，乔雅宁的指尖温热，带着久违的熟悉感。
季少景垂眼，喉咙微涩：“就一点屑，至于吗？”
“至于。” 乔雅宁松开手，拿纸巾擦掉剧本上的碎屑，语气却轻了些，“你吃东西老掉渣。”
他哼了一声，咬了口面包，故意嚼得大声。
乔雅宁瞥他一眼，嘴角微微弯起，像被他逗笑了。
那一瞬，阳光在她眼底晃动，时间仿佛也倒流回从前。
“最近不忙了？” 季少景问道。
“忙。”她低头翻剧本，语气平淡，“但总得喘口气。”
他“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乔雅宁放下剧本。
“想不想看个电影？”她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邀请的意味，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部，行吗？”她随手抽出一张碟片，问道。
“行。” 季少景笑了笑，目光依旧温柔。
她把碟片放进了播放器里，很快电影开始了。
伴随着缓慢的旋律，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乔雅宁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电视机。
季少景也没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望向身旁的她。
电影结束后，乔雅宁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关掉了电视。
季少景还在看着屏幕，忽然被她伸手拉过，轻轻地靠在她肩膀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悄悄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困吗？” 乔雅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有点，但还是想和你呆着。”他靠得更近了些。
说起来，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喜欢上了乔雅宁，只是那份感情，像阳光一样悄悄在他的心上蔓延。
像那个午后洒在乔雅宁身上的夕阳，明明不太显眼，却让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整个人都像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乔雅宁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深意。
“是吗？”她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没有太多波动。
“嗯。” 季少景点头，笑了笑。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接近你。”他轻轻靠在她肩膀上，低声补充，“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有一天，我们自然就在一起了。”
乔雅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渐渐柔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吗？”他问乔雅宁。
乔雅宁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点头：“记得。”
“那天晚上，刚好是你生日。”他停顿了一下。
季少景笑了：“对，是那天。”
他抬起头：“但是你记得的方式，和我不太一样。”
乔雅宁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微微侧头，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神色却不言而喻。
终于，她缓缓开口：“怎么不一样？”
“你记得，是因为你早早就准备了生日惊喜，” 季少景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调皮地笑道，“而我记得，是因为你在我准备关灯那一刻突然吻了我。”
……
这一天，他们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度过了平淡而温馨的一天。
临睡前，季少景打开抽屉，翻出那张压在最底下的机票。
北海道的初雪季节早已过去，但是今天，久违的，他突然又想起那个冬天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