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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雾顺着老槐树攀爬,三更月光被染成赤金。墨尘掌心的鱼形玉佩发烫,铃的纹路如心跳般震颤… 焦黑枝干爆裂,血色根须如巨蟒窜出,每一根都滴着粘液,直指法阵中央的黑色胚胎。

“混沌之子,欢迎回家。”影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血雾中浮现出无数双金蓝异色的眼睛,”当归墟之门逆转时,所有被封印的残魂都会找到宿主。”老槐树的焦黑枝干突然爆裂,露出内部缠绕的血色根须,每一根都连接着法阵中央的黑色胚胎。

老秦头突然剧烈咳嗽着挡在墨尘身前,枯瘦的手指攥紧旱烟杆,杆身刻着的双鱼纹突然亮起。”句芒部的血脉岂容尔等玷污!” 他猛地扯开袖口,褪色的青布下露出半片翠绿图腾 —— 那是青龙鳞片的纹路,此刻正爆发出刺目的绿光,与血雾碰撞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滋滋声响。墨尘这才惊觉老人佝偻的背影后,竟浮现出巨大的青龙虚影——那是句芒部守护归墟阵法的最终形态。

“老东西,你以为凭残魂之力能阻挡吾主?”影身的手掌穿透血雾,指尖触碰到老秦头眉心的瞬间,青龙虚影突然崩解。老人咳出黑血,旱烟杆摔落在地,露出杆中藏着的半枚归墟残片:“墨尘… 用镇魂珠引爆归墟残片!” 老秦头咳出黑血,枯指指向树干上渗出的金蓝微光,“创世神心脏的种子就在树心… 只有炸毁残片才能激活自毁程序,阻止胚胎吸收神血!”

话音未落,血雾突然凝固成无数尖刺,将老秦头钉在老槐树干上。影身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手中权杖挑起老秦头胸前的残片,与自己胸口的碎片共鸣,爆发出震碎屋瓦的能量波。墨尘感到鱼形玉佩中的铃之意识正在消散,镇魂珠的白光被权杖的黑气逐渐吞噬。

“还记得忘川林的教训吗?”影身的金蓝眼眸中闪过墨尘父母的影像,”他们当年也想引爆归墟钥,结果却成了吾主的养料。”权杖猛地刺入地面,九幽法阵的符文全部亮起,老槐树的血色根须如巨蟒般缠向墨尘,每一次收缩都带起焦土飞溅。

玉佩中的淡金纹路突然化作光刃,斩断缠在脚踝的根须。墨尘这才明白铃的用意——镇魂珠不仅能镇压残魂,更能激活归墟钥的自毁程序。当他将玉佩按在法阵中心时,所有归墟符文开始逆向旋转,血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影身惊骇的面孔。

“不!这不可能!”影身的身体开始崩解,黑色胚胎从他胸口冲出,撞向墨尘手中的镇魂珠。千钧一发之际,老秦头突然睁开眼,用最后力气将藏在烟杆中的残片掷向胚胎:”以句芒之名…封!”两枚残片与主钥共鸣,在胚胎表面形成八卦封印。

归墟之门的倒影在天空中剧烈震颤,混沌巨眼的瞳孔渗出金色血液,每一滴都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坑洞。墨尘抱起气息奄奄的老秦头,看见老人袖口的图腾正在消散,露出一道与自己掌心相同的阴阳鱼疤痕。

“原来你…”墨尘的声音哽咽,老秦头却指了指东方,嘴角溢出笑意:”东海…有真正的…钥匙孔…”话音未落,老人的身体化作光尘,与归墟符文融合,在天空绘出完整的归墟图腾。影身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被封印的胚胎坠入归墟之门的倒影中。

鱼形玉佩突然飞出,嵌入归墟图腾的中心。墨尘感到铃的意识顺着玉佩传来,在脑海中展开最后一幅画卷——创世神将肋骨化作归墟钥时,特意在东海之底留下了钥匙孔,唯有同时拥有混沌命格与溯魂之体的人才能开启。

当玉佩的光芒照亮栖霞坳时,墨尘看见老槐树的焦黑枝干上抽出新芽,新芽的脉络竟是淡金与蓝紫交织。他握紧掌心的镇魂珠,发现珠子表面浮现出一行古字:”双鱼衔珠,归墟重启,然混沌初醒,当以魂为钥。”

东海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归墟之门的倒影正在下沉,而混沌巨眼的触须已穿透云层,指尖滴落的黑色粘液在地面腐蚀出通往海底的裂缝。墨尘望向裂缝深处,看见无数神骨残骸正在汇聚,组成一把巨大的钥匙孔,而孔心处漂浮的,正是铃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丝意识。

“我来了。”墨尘跃入裂缝,鱼形玉佩与镇魂珠在下落时融合,化作一道光茧包裹全身。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深蓝色的海底,前方的神骨钥匙孔中,铃的淡金纹路如游鱼般穿梭,而孔壁上刻着的,正是父母临终前未能说完的那句话——”归墟之钥,非锁门扉,乃锁心魂”。

裂缝上方,栖霞坳的老槐树新芽突然绽放,每一片叶子都映着归墟之门的倒影。影身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被封印的胚胎坠入归墟之门的倒影中。但墨尘没注意到,胚胎表面的八卦封印上,有一道裂纹正渗出细微的黑气,顺着归墟之门的倒影,蜿蜒向东海深处的神骨裂缝。金蓝眼眸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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