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听见这话,非但没有被他吓住,反而学着他那副懒散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羽毛,精准地搔动了这间屋子里紧绷的空气。
“小叔,”
“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她抬起眼,目光里没有丝毫畏惧,直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编造一个关于陆氏血脉的谎言,一个只需要一份亲子鉴定就能轻易戳穿的谎言。”
“我图什么呢?”
“图你用一根手指头就把我捻死?还是图让陆明轩和周美兰有更正当的理由,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走半步,那股被压抑到极致后反弹出的狠劲,让她此刻的气场竟丝毫不落下风。
“我没那么蠢,也没那么闲。”
最后几个字,她收敛了所有情绪,说得平静又笃定。
陆景深眼底那片冷漠的冰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
浑身都透着一股与他这个奢华休息室格格不入的清贫,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不是温室花朵的天真,而是野草在绝境中破土而出的顽强与孤勇。
有趣。
他缓缓站起身。
一米八八的身高带来了极具压迫感的阴影,瞬间将顾念笼罩。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仅余一拳的距离。
空气中,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冷冽的木质香,霸道地侵入顾念的呼吸,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她的下颌。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控制力。
他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陆景深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脸在近处被无限放大,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那双眸子像是幽深的旋涡,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比冰雪更冷,声音低沉,带着致命的蛊惑。
“我会去查清楚这件事。”
他的拇指在她下唇上轻轻一压,语气暧昧又危险。
“但是,侄媳妇……”
这三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了顾念的心脏。
“和我谈合作,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声音轻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这个代价,你付得起吗?”
他口中的“代价”,绝不仅仅是金钱或者股份那么简单。
顾念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他要的是更多,更本质,甚至……
更黑暗的东西。
也许是她的忠诚,她的身体,甚至是她的全部。
就在顾念浑身僵硬,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时,捏着她下巴的手却突然松开了。
陆景深直起身,退后一步,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矜贵的模样,随手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袖口。
他转身,按下墙上的一个通话器。
“阿四。”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送顾小姐回去。”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恭敬的应答:“是,先生。”
顾念猛地回神,心底的倔强让她脱口而出:“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陆景深闻言,连头都懒得回。
他只是抬起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休息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大雨还在下着。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整个世界都被一片灰蒙蒙的雨幕笼罩。
天色暗沉,狂风卷着暴雨,宛如世界末日。
“你要非要自己回去,”
他漫不经心的声音,混在嘈杂的雨声里,却异常清晰地传到顾念耳中,“也没人拦着。”
那语气,没有威胁,没有强迫,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通情达理”。
顾念看着窗外那片狰狞的雨幕,心里很清楚,在这种天气,别说叫车,就算走到停车场,恐怕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他用最优雅的方式,逼她接受他的“好意”,逼她承认,此刻,她需要他。
顾念胸口一阵起伏,最终还是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她什么都没再说。
一个叫阿四的黑衣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身形干练,眼神锐利,恭敬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念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重新陷入阴影中的男人,转身,跟着阿四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陆明轩名下的豪华顶层公寓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巨大的落地窗同样映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但室内却温暖如春,气氛糜烂而火热。
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散落着男女的衣物,从西装衬衫到蕾丝长裙,一路纠缠着延伸到主卧。
宽大的主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紧紧交缠。
“……明轩………”
白依依的声音又媚又软,像淬了糖的毒药,每一个音节都在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她双臂紧紧环着陆明轩的脖子,
“明轩……明轩……”
她的呻吟断断续续,充满了刻意讨好的迎合。
陆明轩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
汗水从他紧实的背部线条滑落,滴在白依依的身上,带来一阵滚烫的触感。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那份压抑了三年的思念和欲火,在今天她回国的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他只想把这三年亏欠的,全部一次性补回来。
“依依……我的宝贝……”
陆明轩的喘息粗重,他埋首在白依依的颈窝,用力嗅着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动作越发凶狠。
他更像是在发泄。
发泄对顾念这个未婚妻的不满,发泄被家族婚约束缚的烦躁,发泄对未来的不确定。
只有在白依依这里,他才能找回一个男人该有的掌控感和征服欲。
白依依心里既痛苦又得意。
她知道,陆明轩越是这样,就代表他越是在乎自己。
只要能把他牢牢抓在手里,那个顾念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一个暂时代管股份的工具人罢了。
她闭上眼,更加卖力地迎合着,口中发出的呻吟也越发娇媚入骨。
“明轩……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