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当年那个干净的少年，也和这个肮脏的圈子同流合污了？
「呵，」 我发出一声冷笑，「你的未婚妻沈知薇呢？也是「买」来的？」
「是商业联姻。」 他语速极快，带着急于剖白的焦灼，「我们约定过了，在正式结婚前会解除婚约。」
他猛地亮出手机——
壁纸竟是一张泛黄旧照：堆满习题的高中课桌。
桌角，有一个廉价的草莓发卡。
那是我高中时的发卡。
顾沉调出了他和沈知薇的聊天记录。
寥寥数语，冰冷如交易记录。
确实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江焰，」 他声音低沉，「我知道你有苦衷……但陆擎苍是个疯子！」
「我不能眼看着你越陷越深。」
他向我伸出手来。
「跟我走，好吗？」
看着他伸出的手，我一阵恍惚。
五年前，暴雨倾盆。
滂沱大雨中，我满身血污，跌跌撞撞奔向他的方向。
绝望中，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求救，想要依赖的人。
可隔着雨幕，我看见：
他为沈知薇撑着伞，伞面倾斜。
她仰头说了什么，他眼底冰雪消融，漾开我从未见过的暖意。
他侧首，一个轻吻落在她颊边，染红了她羞涩的笑靥。
车门关闭，绝尘而去。
我的哭喊，被狂风骤雨吞噬殆尽。
一无所有的人，只剩一颗真心。
而它，早已在那一日摔得粉碎。
于是，我冷笑着推开了顾沉。
「不。」
「我现在很好。」
「过去的江焰，已经死了。」
我直视他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顿。
「该醒的是你，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