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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秦夜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周围的鬼差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崔珏更是激动地指着我。
「反了！反了！她要造反！竟敢公然违抗阎君的命令！」
「秦广王！」他转向秦夜，拱手道，「此女目无王法，藐视地府威严，必须严惩！我建议，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秦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畏惧。
可惜，他失望了。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
「秦广王，我再重复一遍。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流程，并且得到了最高指示。所以，你的命令，我不能执行。」
「最高指示？」秦夜冷笑一声，「你的最高指示是天帝，但这里是地府。在我的地盘，我就是规矩。」
「是吗？」
我勾了勾唇角，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我的阴间通讯仪。
当着所有鬼神的面，我拨通了那个我本不想轻易动用的号码。
通讯仪响了三声，被接起。
一个威严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讲。」
只有一个字，却让整个阎罗大殿的阴气都为之一滞。
崔珏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
其余九殿的阎罗，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只有秦夜，脸色猛地一变。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通讯仪，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天……天帝？」他失声低语。
我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对着通讯仪不紧不慢地开口。
「陛下，我是云舒。地府的现代化改革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力。」
「秦广王认为，地府的内部事务，不需要向天庭报备，并且勒令我拆除您亲自批示的『忘川科技』项目，还要将我停职反省。」
我把秦夜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每说一句，秦夜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通讯仪那头沉默了。
可怕的沉默。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所有鬼神连呼吸都屏住了。
崔珏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再蠢也听出来了，电话那头，真的是那位三界至尊。
过了足足一分钟，那个威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秦夜。」
仅仅是两个字，秦夜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再也坐不住了，从宝座上滑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臣在。」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抬起头，让朕看看你。」
秦夜不敢不从，颤抖着抬起头，望向大殿上方。
下一秒，大殿的穹顶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星空之中，一张由万千星辰组成的巨大面孔缓缓浮现，目光如炬，俯瞰着整个阎罗殿。
天帝法相！
一股无法言喻的威压从天而降，所有鬼神，包括其余九殿的阎罗，全都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只有我，还站着。
「秦夜，」天帝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你刚才说，在你的地盘，你就是规矩？」
「臣……臣不敢！臣罪该万死！」秦夜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地府是天道轮回之所，不是你秦家的后花园！」天帝的声音愈发冰冷。
「云舒是朕亲自派去整顿地府的钦差，她的意志，就是朕的意志。」
「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明白了！」秦夜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崔珏早就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黄毛丫头，竟然是天帝派来的钦差。
这哪里是踢到了铁板，这分明是撞上了一座神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