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楼梯拐角发现几颗白色粉末，一路延伸至二楼。
我加快步伐冲上去。
只见房间里灵尔和灵珊化成狐形，坐在床上背对门口。
她们偷偷摸摸在捣鼓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她们慌慌张张转过身。
两具狐狸身体立刻挤在一起，全力挡住身后的动静。
“没……没什么！”
灵尔结结巴巴回应，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灵珊则沉默不语，表情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看到她们嘴角沾满斑驳的白色。
心里不安隐隐作祟。
我直接抽起扫帚，打散她们。
而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化作狐狸的灵伊竟然正叼着我爸妈的骨灰珠！
破碎的串珠上满是口水，混着我爸妈的骨灰滴落床单。
她们居然用我死人的气息来滋养修行！
我紧握手里的扫帚，拼了命抽打灵伊。
她吓得到处乱跳，却死死咬住珠子不放。
突然，响起一阵狗吠。
我养的狗狗冲进来，追赶四处逃窜的灵伊。
扑通一声。
狗狗很快就抓住了目标。死死咬住狐狸尾巴。
“啊——”
凄厉的哀嚎让灵伊松了口。
我立马扑上去，攥紧珠子护在怀里。
婆婆闻声而来，猛地往狗狗身上踹了一脚。
灵伊和灵尔顺势化作人形，拉住婆婆左右两臂。
手扶着肚子，连连喊疼。
“贱人！贱人！你敢害我儿孙！”
“盛家后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婆婆狠狠踢了我好几脚。
我狼狈地抱住残喘的狗狗，蜷缩成一团。
“疯女人！还真当那破珠子是个宝？”
“要不是听说狐狸口含宝珠是祥瑞之兆，我才不会给狐仙上供这种死人玩意。”
“我早就看这东西不顺眼，晦气！”
我斜眼怒瞪，狗狗也竭力护我。
婆婆气得面目狰狞，抢过扫帚抡起。
“住嘴！老不死的畜生！”
“还敢霍霍我的儿孙，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屠宰场！”
忽然，一个身影挡下婆婆的攻击。
盛明凡姗姗来迟。
他看向我，眼眶瞬间泛红。
可接下来的话却令人心寒。
“阿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爸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学会放下了。”
我再也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冲他怒吼。
“盛明凡，这可是我爸妈的骨灰啊！”
“他们连死了都得不到安宁，你让我怎么放下！”
他哑然。
双眸映着我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丢下疯疯癫癫的我离去。
夜晚，我挑灯修复串珠残片。
一墙之隔传来尖锐的娇喘和奋力的冲撞声。
指尖轻颤，手中顿下。
狗狗醒来轻蹭我的脚踝给我安慰。
我憋住眼眶打转的泪水，害怕浸湿残灰。
盛明凡向来知道这串珠子对我的意义。
每次出远门，他都会比我更加谨慎，生怕珠子丢了坏了。
他说过，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他会像对我一样，全心全意保护串珠。
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如今那些承诺，竟沦为满纸荒唐。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
照常呼唤狗狗，却没有得到回应。
屋里弥漫烧烤的焦味。
我一慌，冲到浓烟源头。
熊熊大火中，雪白的狗狗被烧得枯黑。
灵伊和灵尔拦下闯入火堆的我。
“阿月姐，别怪我们。是阿姨说狗狗太吵，非要烧死的。”
“这狗三天两头闹一次，要是孩子生下来，指不定被它咬死。”
她们露出爪子，扑到我身上扭打。
盛明凡捧着木柴，恰好跟鼻青脸肿的我迎了个照面。
我冷冷开口。
“盛明凡，是你同意的吗？”
他丢下木柴，扑通跪倒在地。
“阿月，我妈担心狗狗伤到孕妇，吵着要处理掉，我也没有办法。”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狗舍，等三姐妹生下孩子，我们就把新狗狗接过来，把它当亲孩子一样宠。”
我彻底失去反驳的力气。
十年前，我们在一起领养的狗狗。
十年后就成了他口中随时能被处理掉的“畜生”。
那我呢？在盛明凡心里，十年后的我又算什么。
夜幕落下，火光熄灭。
我独自抱着狗狗，处理它的的残骸。
头皮忽地发麻。
盛明凡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力道之大仿佛要掀起我的头盖。
他目眦欲裂怒吼。
“江月！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杀了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