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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红的陷阱计落了空,心里的火气憋得更旺。她蹲在河边捶着洗衣板,看着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村里关于刘艳的闲言碎语——听说那女人嫁去王家后日子过得憋屈,心里最恨的就是林晚秋。

一个更阴险的念头冒了出来:借力打力。

她找了个借口溜回王家附近,果然在院墙外撞见了正晒被子的刘艳。刘艳瘦了不少,颧骨凸着,眼神里带着股被日子磋磨出的戾气,看见李红,没好气地问:“你找谁?”

“我找你啊,刘嫂子。”李红堆起笑,凑过去压低声音,“我听说……你跟林晚秋有点过节?”

刘艳的手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你想干什么?”她吃过亏,可没那么傻,知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心眼多。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冤的。”李红叹了口气,假意替她不平,“那林晚秋现在多风光啊,摊子开得红火,还有沈听澜护着,哪还记得当初怎么把你逼去王家的?”

这话戳中了刘艳的痛处,她的脸瞬间涨红,咬着牙骂道:“那个小贱人!我早晚要她好看!”

“就是啊。”李红赶紧附和,想趁机撺掇,“其实我也看不惯她那副清高样,要不……咱们合计合计?”

刘艳却突然冷笑一声:“合计什么?让你当枪使?我可没那么傻。”她虽然恨林晚秋,却清楚李红这是想利用自己,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院,“砰”地关上了门。

李红被关在门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刘艳看着蠢,倒还有点防备心。

求人不成,她只能自己动手。

眼看到了初冬,河水冷得刺骨。村头那条河是林晚秋去镇上的必经之路,河上搭着座窄窄的石板桥,桥面滑,两边还没护栏。

李红盯上了那座桥。

这天清晨,她特意起得比谁都早,揣着一小袋从仓库偷拿的机油,绕到石板桥边。天还没亮透,河边没人,她借着微弱的天光,把机油偷偷抹在了桥面中间那块最滑的石板上,又用枯草扫了扫,看着跟平时没两样,才放心地溜走。

她算准了时间,林晚秋每天这个点去镇上进货,桥面结着薄霜,再沾上机油,只要轻轻一推……

李红躲在远处的芦苇丛里,眼睛死死盯着桥头,心跳得像擂鼓。

没过多久,林晚秋的身影出现在桥头。她裹着件旧棉袄,背着空篮子,正小心翼翼地往桥上走。

李红的呼吸都屏住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是沈听澜!

“晚秋,等一下!”沈听澜手里拿着件厚毛衣,快步跑到林晚秋身边,“听月说今天特别冷,让我把这件给你带来,你穿上。”

林晚秋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我早起去山上捡柴,顺道看看你。”沈听澜把毛衣塞给她,眼神不经意扫过桥面,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桥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

他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桥面,指尖沾了点滑腻的东西,放在鼻尖一闻,脸色瞬间变了:“是机油!谁干的?”

林晚秋心里一惊,也反应过来,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沈听澜的脸色沉得像冰,他脱下自己的布鞋,垫在那块石板上,又扶着林晚秋:“踩着我的鞋过去,慢点。”

两人小心翼翼过了桥,沈听澜回头看了眼芦苇丛的方向,眼神冷得吓人。

躲在丛里的李红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沈听澜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能发现机油。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不小心踩断了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沈听澜猛地回头:“谁在那里?!”

李红吓得不敢出声,死死捂住嘴,等了半天没动静,才哆哆嗦嗦地从另一个方向溜走,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好险!

桥这边,林晚秋看着沈听澜紧绷的侧脸,声音还有点抖:“谢谢你。”

“是我不好,没早点发现。”沈听澜的声音带着后怕,“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不管早晚。”他知道,这次是侥幸,下次未必有这么好运。

林晚秋点点头,眼眶有点热。她裹紧了沈听澜给的毛衣,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让她在这刺骨的寒风里,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而溜走的李红,一路跑回知青点,心还在狂跳。她看着自己沾了泥的裤脚,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更深的怨毒——沈听澜!又是沈听澜!

她就不信,自己一次次出手,还动不了一个林晚秋!这河,这桥,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

李红逃回知青点时,陈默正坐在桌前翻着一本旧书。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侧脸在书页的阴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样子。

李红的心猛地一跳,刚才的惊惧瞬间被一股执拗的热情压了下去。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理了理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走过去轻声说:“陈默哥,你醒得真早。”

陈默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回书上,显然没什么聊天的兴致。

李红的手攥紧了衣角,心里又酸又涩。她从高中时就喜欢陈默,喜欢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喜欢他说话时慢条斯理的语调,甚至为了能跟他一起来下乡,不惜跟家里闹僵。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坚持些,陈默总会看到她的好。

“陈默哥,”她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等我们回城了,你……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我知道我不如城里的姑娘能干,但我会对你好的。”

陈默翻过一页书,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李红,我们只是同学,下乡是来锻炼的,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直白的拒绝像一盆冷水,浇得李红从头凉到脚。她看着陈默毫无波澜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的喜欢在他眼里,或许就像路边的野草,不值一提。

委屈和不甘涌上来,她又想起了林晚秋——若不是林晚秋,陈默哥是不是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恨意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刘艳的声音,怯生生的:“请问……李知青在吗?”

李红愣了一下,不耐烦地拉开门:“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

刘艳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脸上带着点刻意的讨好:“李知青,上次是我不对,我想通了,咱……咱或许能好好聊聊。”

她其实憋了好几天。自从被李红找上门,心里那个毁了林晚秋的念头就没断过。她恨林晚秋让她嫁了个屠夫,恨她如今过得风生水起,可自己单打独斗又没胜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李红这把“刀”能用——知青有文化,点子多,而且看那样子,对林晚秋的恨意不比自己少。

李红挑眉:“聊什么?我可没功夫陪你闲扯。”

“聊林晚秋啊。”刘艳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你不也看她不顺眼吗?咱联手,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红心里一动。她刚才在河边吃了亏,正愁没帮手,刘艳主动送上门,倒省了她的功夫。

“你想怎么联手?”她侧身让刘艳进来,警惕地看了眼屋里的陈默,拉着刘艳往院角走。

刘艳凑近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毒:“林晚秋不是看重名声吗?咱就毁了她的清白。找个晚上,把她引到没人的地方,再……再找个男人‘撞见’,到时候人言可畏,我看她还怎么跟沈听澜好,怎么在镇上摆摊!”

这主意比李红的“推下河”阴毒多了。李红的眼睛亮了亮,却又有些犹豫:“找哪个男人?万一被发现了……”

“找个外地来的流浪汉就行,用完了就让他走,谁也查不到。”刘艳显然早就盘算好了,“你负责把她引出来,我负责找‘人’,咋样?”

李红看着刘艳眼里的狠劲,心里的那点犹豫被嫉妒冲散了。她想起陈默对林晚秋的“兴趣”,想起沈听澜护着林晚秋的样子,咬了咬牙:“行!就这么办!”

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像两只暗中勾结的毒蝎,在院角的阴影里敲定了这桩肮脏的交易。

屋里的陈默看似在看书,耳朵却捕捉到了“林晚秋”“名声”几个字眼。他皱了皱眉,没起身,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两个女人,倒是蠢得志同道合。

他对林晚秋确实有点兴趣,不是喜欢,更像是猎人对狡猾猎物的好奇——她总能避开陷阱,总能让沈听澜那个闷葫芦失态,有点意思。但要说为了她跟谁斗,或是被谁利用,他可没那么闲。

至于李红的心思,他早就看穿了,不过是懒得戳破。至于刘艳,一个被生活磋磨得只剩怨毒的乡下妇人,更入不了他的眼。

他合上书,起身往门外走。路过院角时,故意咳嗽了一声。

李红和刘艳吓得赶紧闭了嘴,像被抓包的小偷,脸色都白了。

陈默没看她们,径直走出院门,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少惹事,真闹出人命,谁也保不住你们。”

这话听着像警告,却更像是在“提醒”——别把事闹太大,适可而止。

刘艳和李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更深的恶意取代。

不管陈默怎么说,这步棋,她们走定了。

林晚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院外的风更冷了,卷着地上的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阴谋,奏响不祥的序曲。而此时的林晚秋,正和沈听澜在镇上的杂货铺里挑选布料,准备给沈听月做件新棉袄,对暗处滋生的毒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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