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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斤昏迷的身躯静静陷在泥泞中,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尚存一息。不多时,一阵破风声打破深夜的寂静。肖子宾扛起昏迷的敖辰,拾起他的铁剑后,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薄雾笼罩的树影中。

就在距离他不足三丈远的泥坑里,一抹瘦小的身影被厚重的淤泥包裹,如同死去多时的尸体。

当三斤终于从昏迷中苏醒,浓稠的泥浆已经在她身上结成硬壳。

她艰难地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泥坑。那个燃烧的大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扒住坑沿,指甲里塞满黑色的淤泥。每往上攀爬一寸,坑边松散的泥块就簌簌落下。当她终于爬出泥坑时,浑浊的泥水正从她破烂的衣衫上不断滴落。

浑身腐败淤泥散发着刺鼻的恶臭,但这对从小与肮脏为伴的童奴而言,不过是又一种需要习惯的气味。

三斤晃荡着瘦弱的身体,步入一片灌木林地。蹒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枝头上累累的青果映入眼帘。

她拽下一颗张嘴就咬。刹那间,尖锐的酸涩在口腔炸开,酸得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眼睛眯成了两道细缝,鼻梁皱出几道褶子,脸部肌肉不住地抽搐。

但辘辘饥肠压倒了味觉的抗议,她继续伸手摘果,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酸涩的汁水顺着下巴滴落。未熟的苦涩弥漫整个口腔,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顾埋头吞咽。

“(呓)这东西,你也咽得下!”突然一阵妖呓传来,三斤回头看到那黄色绒毛的身影,嘴里还嚼着青果,口齿不清地唤出声:“王歇?”

只见那黄鼠狼后肢站立,昂头妖呓:”(呓)是‘黄仙’啦!跟我来,黄大爷,带妳搞好吃的!”

随即黄仙领着三斤走到一片竹林,几只雉鸡正在林间啄食,牠蓦地扑出,将一只雉鸡的咽喉咬断,跟着拖到孩童面前。

三斤笑逐颜开,喜道:“王歇……好厉害!”说完就要凑上前。

“(呓)是‘黄仙’啦!恶啊,妳身上臭死了!”黄鼠狼发出不耐烦地妖呓。

黄仙竖着耳朵聆听着天空中闷雷的余韵,细长的尾巴不耐烦地甩动起来。随即蹿到三斤脚边,发出妖呓:”(呓)午后天变色,骤雨马上就来啊。”话音未落,牠自来熟地麻利窜上三斤瘦削的肩膀,”(呓)快!我带妳去避雨的地方。”

头顶日头逐渐被乌云遮蔽,厚重的铅云翻涌着。三斤提着黄仙打到的雉鸡,朝着黄仙指引的方向,走出林地,上了车马山道。

不一会,天上降下瓢泼大雨,原本素白的衣衫被厚重的泥垢覆盖,干涸后形成甲壳般的泥痂,这时的大雨冲刷,倒是顺便帮她洗了个澡。

淋了好一会雨,终于来到一处残破的荒屋,手上提着的雉鸡,也被淋成名符其实的落汤鸡。

刚进屋内,三斤找了一处没有漏雨的角落蜷缩起来。

“王歇……我想吃鸡。”三斤伸手指着面前的雉鸡尸体说道。

黄仙挑着眉,发出讪笑的妖呓:”(呓)妳本事那么大,找木头生火烧烤啊!”

三斤连忙起身,检拾起屋内破窗烂椅的木条,堆成一处后指了指:“我……不会烧火。”

黄仙听到她这么说,骤然炸毛发出“吱吱”叫声,发出愤怒的妖呓:”(呓)连生火都不会,居然还想吃本大爷?!难不成,妳当初是要生吞老子?”

三斤茫然的摇头。

黄仙掩面无奈,心道:唉,这痴儿,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黄仙甩着蓬松的尾巴,麻利地扒拉出几根还算干燥的木条。用前爪灵巧地将柴薪聚拢成堆,琥珀色的眼瞳忽明忽暗,跟着发出沉重的”咕噜”声。

突然,牠身形一顿,浑身毛发微微炸起,一缕妖力从爪尖溢出,缠上柴堆。

木柴先是冒出几丝若有似无的白烟,紧接着,黄仙眼中精光大盛,只听几声细微的”噼啪”脆响,几簇橘红色的火苗凭空窜起,不一会在木头便燃烧起来。

三斤瞪圆了眼睛,她凑近火堆,脏兮兮的小脸被火光映得发亮。

“王歇…好、好厉害!”她结结巴巴地赞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新奇与崇拜。

黄仙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带着嘴边的胡须都沾上了几滴。牠用前爪胡乱抹了把脸——燃这点火已把牠的妖力消耗不少,当下顿感发虚。

瞥见三斤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薪火,满脸新奇。黄仙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心头盘算打转着:姑且先伺候着罢!错过这次,哪再找这么个痴儿?明摆着是天赐的造化,似这般地夺舍宿体,凭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怕是也再难遇到。

三斤枯瘦的小手紧紧攥着串烤的木枝,照着黄仙的指点,小心翼翼地将褪了毛的雉鸡架在火上翻烤。鸡皮逐渐泛起金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啦”的声响,肉香随着炊烟在破屋里弥漫开来。她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腹中响起饥肠辘辘的回声。

突然,黄仙”哧溜”一声钻进三斤衣襟,毛茸的身躯在她怀中团了起来。三斤愣了愣,却也不介意,继续专注地转动烤鸡,火光在她脏污的脸上跳动,映着热切期待的眼神。

雨幕中骤然传来马匹的嘶鸣,混杂着车轴碾过泥泞的声响。车辕上悬挂的铜铃在雨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不多时,两道身影踏进破败的屋檐。令人惊异的是,从门外到正厅,两人的衣袍竟不见半点水渍。那看似仆役的老者手中托着一枚镶玉圆盘,隐隐泛着淡蓝光晕,将瓢泼雨水隔绝在三尺之外。

刚进门,那二人便看向偏殿角落的火堆,注视了一会他们便交谈起来,三斤蜷缩在一堆篝火旁,警惕地看着来人。

为首的锦袍青年抬手示意,让那老仆撤去法器:”行了。”青年嗓音清冷,挥手轻轻掸了掸衣袖,一边交代:”去把’辟水盾’架到马车上。”眉头微蹙:”要是车上的家伙什被雨水浸湿,那就不好了。”

雨滴从正殿残破的屋瓦间隙漏下,在那青年脚边积成一个个小水洼。他原本整理衣衫的手突然一顿,视线投向偏殿方向。

偏殿角落里火堆燃起的青烟,让偏殿烟雾袅袅,青年眯起眼睛,才看清火堆旁的身影。”荒山野岭,哪来的小孩?”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些许诧异。

远处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了三斤抱膝而坐的身影。火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摇曳的影子,影影绰绰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青年审视的目光在这意外出现的”野孩子”和那堆篝火之间来回扫视。

不一会,老仆躬身入内,肩头发梢犹滴着水珠:”少宗主,车上物事俱已安置妥当。”

青年微微颔首:”那车‘角晶砂’乃重铸九华山法钟必要之物,万不能沾了湿气。”

老仆压低嗓音:”老宗主特意从山府司传令,指名要少宗主主持法钟修缮。这份殊荣……”躬身喜道,”怕是过不了多久,少爷就要披上仝法阁的黄土道袍了。”

青年嘴角扬起一抹自矜的弧度:”我们’武炼宗’虽执南疆法器锻冶之牛耳,数十年来也不过祖父入得山府司。父亲苦候这般机缘半生…”捏着一枚碎银在指间翻转,”这次全赖祖父垂青,我自当全力以赴。倘若真能修复这千年法器——” 尾音故意拖长半拍, 眼底精光闪烁。

骤然间,暴雨倾盆而泻,正厅地面溅起纷纷水花,积水骤涨,顷刻漫入脚边。二人相顾失色,连忙向后退避。

青年眼尾掠过火堆旁瑟缩的身影:”去同那孩子商量商量,赏她些银钱,将那块干地同火堆让与我们。”说罢,边将手中碎银抛与那老奴。

老仆闻言眯眼一笑,褶子里堆出几分精明:”得咧,少宗主,便是你不吩咐,老奴也盘算着这般安排了。”

他拢着袖子朝火堆踱去,老者的身影斜斜压在三斤身上。”小家伙——”老头刚张口,那插着烤鸡的树枝突然一歪,连肉带枝噗哧栽进火堆,溅起一蓬星子。

老人接着要说时,三斤却突然抓起烤鸡枝干,未等他说完便急急退避,缩到那潮湿阴冷的角落去了。

老者见状喜道:”倒是个识相的娃娃!”

偏厅不算太窄,三斤避开二人,退到一处地面湿泞的角落,只得蜷着身子蹲下。老仆殷勤引着青年在火堆旁落座,便全然不顾那缩在黑暗中的瘦小身影。

身为贱籍童奴,三斤自是晓得进退,这般衣着华丽的大人,离他们远点总是好的,于是警惕地扫了眼火堆旁的二人,直到确认他们不再留意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张嘴便要撕咬那烤鸡。

谁知那插着烤鸡的木枝突然断裂,烤鸡滚落在地。三斤急忙伸手去抓,却被烫得猛地缩回。木枝已断,再无抓握之处。正踌躇间,忽见一柄弯刃寒光闪现,三斤便用刀刃叉起地上那只烤鸡。

岂料这灵器乍现——寒芒未敛之际,那二人目光便死死粘在弯刃之上。老者喉结滚动,少宗主瞳孔骤缩,活似瞧见了本不该存于世间的异物。

青年瞳孔骤缩:”可看清了?”

老仆枯瘦的手指不住颤抖:”那…那是…灵…”

青年倒吸一口凉气:”这乞儿模样的稚童,竟身怀这等灵器——”衣袖下的手掌倏然握紧,”莫不是,隐世的仙门遗脉?”

青年压低声音,指尖泛起一道不易察觉的灵光:”去,谨慎些探问。若当真是仙门名宿血脉,我等可不要怠慢了!”

老者领命,面上顿时堆起慈祥笑意,双手作揖缓步上前:”小道友,这烧鸡可还合口?”

三斤见老者再次接近却如惊弓之鸟,抱着烫手的烤鸡猛地后退,油渍在破旧衣襟上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

灵刃也在三斤手指松开刹那,凭空消散。灰袍老者目光倏然凝滞,枯瘦指尖顿在半空。

突然在那孩童脏污的脖颈间,赫见一道赤色烙印疤痕。

“那…那是…”老者霎时明白过来。阴鸷笑意爬上沟壑纵横的老脸时,三斤已然蜷作一团,破旧衣衫下的瘦小身躯正簌簌战栗。

老者神色一凛,倏然止步,便转回青年处低声笑道:”少宗主可知老朽看见了什么?”

青年眉峰微挑:”哦?探出那孩子的来历了?”

老者摇头,嗓音沙哑:”并非出身来历,而是,那孩子脖颈上竟烙着蒋家堡的牲口印记。”

稍作停顿,老者继续道:”更古怪的是……”他面露疑色,”老朽方才暗中查探,那孩童身上竟寻不到半分真气与术法波动。”

青年面露疑惑:”但是,既是国公府贱籍,他这灵器从何而来?”

老者捻须低语:”少宗主明鉴,当世灵器稀罕至极。

“纵是国公府的蒋氏族人,仙门中拿得出手的,不过五羊观崖松道人一个。

“莫说五羊观只不过是南疆下宗,便是我武炼宗这般上宗,也不得一件灵器。”

青年眼瞳微缩:”如此说来,此子背后并无靠山。

“只是…”他凝视着蜷缩的孩童, “这般绝世奇珍,怎会落在一个贱籍稚童手中?”

青年目光一凝:”此事甚是蹊跷。”

老者捻须沉吟:”依老奴所见,若非奇遇,着实难解其中玄机。

“何况,若是真有大能相护,怎会任其沦落至此?”

三斤屏住呼吸,视线悄悄扫过那两个低声交谈的大人。确认不再注意到他时,便立即从怀中掏出烤鸡,大口撕咬着囫囵吃了起来,不多时,便只剩下干净的鸡骨架了。

三斤正欢欣地吮着手指上的油渍,怀中黄仙突然发出尖锐的妖呓:”(呓)三斤快走!那两人不怀好意!”

他慌忙拉开衣襟低头查看,还未及反应,却见那青年已闪现至眼前,身影笼罩而下。

原来那黄鼠狼自二人踏入荒屋起,便已被他们携带法器的法力波动惊醒。牠蜷在孩童怀中假寐,实则竖耳倾听着每一句谈话。油腻的烤鸡香气中,那双琥珀色的兽瞳始终保持着警觉。

就在老者回头低声告知了三斤的身世揣测后,青年眼中阴芒一闪,心底已有了盘算。

他压低嗓音,阴测测地问道:”老葛,你看那小孩蠢笨的倒霉样,哪有资格占有这等宝物?若我向她讨要那法宝,你瞧她会不会乖乖奉上?”

老葛着身,慎重回道:”少宗主,听说灵器乃通灵神物,一旦缔约,若不执行特殊仪轨,便无法与持有者破除契印。恕老奴见识短浅,不懂那契约破解之法,只怕是,连那孩子自己都不知晓吧!”

二人目光同时落向三斤,那孩子正忘形舔吮着手中鸡骨,油腻指尖裹着残渣往发间搔抓。污垢板结的脸上沾满油渍,浑身散发着馊臭味。青年眉头倏地紧蹙,老者亦不自觉掩鼻,二人皆露出嫌恶神情。

青年眼底精光闪烁,嘴角扬起一抹倨傲笑意:”灵器与锻造法器、飞剑的法门虽异,但契约仪轨应有相通之处。若逆向施展法器认主之术,侵入那孩子神识寻得灵器方位,再以拘灵秘法强行抽离,未必不能破解契约!”

不得不说,武炼宗少宗主能被誉为炼器奇才确有道理。这等不拘泥于前人法门、自创蹊径的异想天开之法,却也暗合炼器要义。而三斤未曾修炼,神识薄弱,与灵器的连接更如浮萍之系——此法看似荒谬,却未必不能成。

老葛垂首称是,却仍面露迟疑:”只是,灵器自有灵性,若抽离后自行遁走,岂非徒劳无功?况且,倘若此法不成,而这孩子当真有些来头。”

“那就只剩最后的办法了。”青年眼中寒芒闪烁。老葛浑身一颤:”您…您的意思是……”

“荒山野岭,稚子无知,偶遇猛兽。”青年轻描淡写地说着,指尖在颈间虚划。

老葛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少宗主,这恐怕…”

“没用的东西!”端木昂剑眉倒竖,”我端木昂若这点决断都没有,如何对得起老祖宗的栽培?”

于是,做出决定的端木昂当即付诸行动,倨然迈步至三斤身前,居高临下地用鞋尖挑起孩童下巴,冷然道:”喂,小叫花子。”

三斤瑟缩着不敢应声,脚步踉跄地向正厅退缩。端木昂闪电般探手,一把扣住孩童后心衣领,像拎小鸡崽般将她凌空提起:”跑什么?!我有话问你!”

孩童惊得四肢僵直,连挣扎都忘了。端木昂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转向自己:”把你方才使的刀,拿出来。”

三斤老实听话地依言照做,右手虚握,掌心一抹灵光流转,那柄灵刃随即浮现。端木昂见状,眼中精芒暴涨:“果真是件灵器!灵虚遁隐,念召即出,不愧是稀世奇兵!”

他当即放下三斤,伸手去握那柄灵刃。岂料就在三斤松手的刹那,灵刃又骤然消失无影。端木昂非但不恼,反而更加兴奋,唇边勾起一抹温和笑意,循循善诱道:“那把刀,能否送给我?我用金子换,金子可以买许多吃食、衣裳,如何?”

三斤瑟瑟点头,不敢违逆,再度唤出灵刃,小心翼翼地递向青年。端木昂接过武器,嘴角却浮现一抹苦笑:“果然,她根本什么都不懂。”灵刃刚触及他掌纹,便又骤然消失。

“这样是让渡不了的。”端木昂眸光微沉,掌心缓缓抬起,轻声道:“乖,妳别动,我自己来拿。”

三斤早已吓得僵立原地。端木昂双手覆上孩童太阳穴,眼神骤然锐利,一股灵力自掌心涌出,直贯而入。刹那间,三斤只觉脑海混沌,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知觉。

篝火摇曳,老葛站在一旁瞠目观望,眼看事情如此顺利,绷紧的肩颈这才稍稍松弛——果然,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端木昂将昏迷的三斤平放于草席之上,双指掐诀,一抹幽蓝灵光自眉心溢出。随着咒文低吟,那灵光如蛇般钻入孩童天灵。三斤面无血色的脸蛋骤然扭曲,渗出细密汗珠。

“莫要抗拒,”端木昂阖目浅笑,指节在三斤额间缓缓画圈,”再一会,我就要触及灵契脉络了。只要,再一会就好。”枯叶状的青筋在他手背浮现,与孩童痛苦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蓦地,端木昂双眸精芒大作,低喝一声:“找到了!”

他指诀一转,体内灵力骤然逆行,周身衣袍无风自动。只见他左手虚按三斤眉心,右手凌空画符,一道咒纹在孩童额头显现,隐隐与掌心相连。

“灵契连结,逆向拓印——”

话音未落,他五指猛然收拢,似要从那具瘦弱小身躯中硬生生抽离出什么。三斤虽处昏迷,却本能地剧烈颤抖起来,惨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脉络,宛如树根般沿着脖颈向上蔓延。

“起!”端木昂猛然厉喝。

老葛与端木昂眼中同时迸发出狂热之色,却在此刻,异变突生。

只见三斤眉间紫光大盛,一团诡谲莫名的紫色光团骤然浮现。那光团并非寻常灵力凝结,而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端木昂面色陡变,惊骇地松开双手踉跄后退:”这…这是什么东西?”

老葛的欣喜瞬间化为惊愕,倒抽一口凉气:“她…这小孩,竟然还有灵物!”

端木昂浑身剧颤,眼中骤然迸发出狂喜的泪光:”天意啊!此乃我端木昂的大造化!”

那团诡异的紫光却在此刻缓缓下沉,竟欲重新没入孩童眉心。端木昂猛地惊觉,连忙掐诀结印:”想逃?!”他周身灵力狂涌,化作道道金色丝线向紫光缠绕而去。

谁曾想那紫光竟发出低沉嗡鸣,先是骤然膨胀,继而剧烈抖动,硬生生将金色念索寸寸震碎。端木昂脸色大变,双手死死维持法诀,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咬牙道:”给我…定住!”

那团紫光突然剧烈震颤,旋转变幻的速度骤然加快。突然间,一道刺目的紫色火光骤然迸射而出。

“这……”端木昂还未来得及反应,紫色火焰已然缠上身躯。刹那间,炽烈的紫炎爆发吞噬一切。只听得”吽”的一声轻响,端木昂的上半身竟在火光中化为飞灰,只剩下腰腹以下的半截残躯跪在原地。

“呜!呃……”老葛瞪大双眼,踉跄后退数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惊恐的呜咽声从喉咙挤出,他手脚并用想要爬离,却已经吓得浑身瘫软。

就在他转身欲逃的刹那,一道黄色残影自三斤怀中激射而出。一道破风声后,老葛只觉颈侧一凉。他下意识捂住脖子,鲜红的血液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喷涌而出。不过须臾,他的身体便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黄仙伏在老葛尸身,看着昏迷的三斤,无奈道:“这痴儿,真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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