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历史古代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执行个任务,穿越到平行古代》!由作者“窦煊阳”倾情打造,以106280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林小木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执行个任务,穿越到平行古代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打谷场的喧嚣渐渐平息,如同退潮后留下的一片狼藉滩涂。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那难以言喻的恶臭,混合在冰冷的夜风中,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压在柳树屯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上。
玄甲骑士们如同冰冷的机器,高效地处理着残局。尸体被草草拖到村外挖坑掩埋,动作利落,带着一种对死亡的漠然。幸存的、重伤难行的山贼被粗麻绳捆成了粽子,像待宰的牲口般扔在打谷场角落,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很快就会被负责看守的骑士冰冷的眼神瞪得噤声。
村民们蜷缩在草垛后、墙角边,如同受惊的鹌鹑,看着那些沉默肃杀的骑士,看着他们身上寒光闪闪的兵刃和劲弩,敬畏中带着无法消除的恐惧。里正和柳叶儿的爹——缺牙老汉柳老根,佝偻着腰,脸上堆着劫后余生又夹杂着谄媚的复杂表情,在徐统领面前点头哈腰,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官话结结巴巴地诉说着黑风寨的凶残、村里的损失,以及对“官爷”救命大恩的千恩万谢。
徐统领端坐马上,腰背挺直如标枪,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点一下头,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扫过打谷场边缘。
林小木靠在那棵半焦的老槐树干上,闭着眼,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他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恢复,但紧绷的神经却无法真正放松。那辆青篷马车如同一个巨大的磁场,即使隔着距离和紧闭的车帘,也散发着无形的压力。他能感觉到,来自车内的那道目光,以及徐统领那毫不掩饰的审视,如同芒刺在背。
脚步声靠近,带着甲叶摩擦的轻微声响。
林小木的眼皮没有掀开,但全身的肌肉已悄然绷紧。
“这位壮士,”徐统领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林小木耳中,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好身手,好胆魄。方才若非你指挥若定,布下这…奇诡陷阱,拖住贼人,这些村民,怕是要遭更大的难。”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小木腰间那柄伞兵刀简陋的皮鞘上,又扫过他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沾染血污的粗布短褂,“看壮士行事,颇有章法,非寻常农人。不知壮士是何方人士?缘何在此?”
审问来了。林小木心中冷笑。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迎上徐统领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火光映照下,他脸上沾染的污血和泥点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澈、冷静,没有丝毫闪躲。
“林小木。”他报出名字,声音依旧带着穿越后未能完全适应的沙哑,但已平稳许多,“遭了难,流落至此。”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遭难?”徐统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显然对这个过于模糊的答案并不满意。他的目光在林小木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又似乎在寻找某种破绽。“何处遭难?因何遭难?这身打扮……还有你这兵刃,”他指了指伞兵刀,“颇为奇特,不似我大夏军中制式。”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周围的嘈杂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几个离得近的村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柳老根更是紧张地搓着手,生怕这个煞星般的“野人”再惹恼了官爷。
林小木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权衡。他抬起手,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擦了擦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动作从容,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后的淡然。
“海外归客,”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在这个时代足以引发无限遐想却又难以证伪的身份,“遇了风暴,船毁人亡,只剩我一个,被浪冲到岸边。醒来,就在这附近了。”他的目光坦然地直视着徐统领,“至于这身衣服和匕首,家乡之物,不值一提。”
“海外?”徐统领的眼神骤然一凝,锐利的光芒几乎要穿透林小木的瞳孔。大夏朝虽非闭关锁国,但海外之地,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充满神秘与未知的禁忌。这个解释,既解释了来历不明,也解释了服饰语言的怪异,更隐隐暗示了他那些迥异于常人的手段和见识的由来。
这答案,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它像一层迷雾,非但没有驱散林小木身上的疑点,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徐统领没有立刻追问“海外”的具体方位或风物。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绝非寻常流落海客那么简单。那眼神深处的沉静,那面对血腥和死亡的漠然,那在绝境中爆发出的惊人组织和战斗力,都指向一个事实——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哭声隐隐的村庄,又落回林小木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招揽意味:“林壮士,此地偏僻,又遭此大劫,百废待兴。你一身本事,在此蹉跎未免可惜。我乃安平郡王府亲卫统领徐震,奉郡主殿下之命前往北疆公干。若壮士暂无去处,不如随我等同行?王府正值用人之际,以壮士之才,必有用武之地,前程远大,远胜在此山野之间挣扎求生。”他刻意加重了“郡主殿下”和“王府”几个字,带着天然的优越感。
招揽?林小木心中毫无波澜。寄人篱下,尤其是寄身于这种明显等级森严、关系盘根错节的王府?无异于将自己置于更复杂的漩涡中心,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掣肘。这绝非他想要的。
他微微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决:“多谢徐统领好意。林某粗鄙,不懂规矩,恐冲撞贵人。且村中遭难,尚需人手,暂留此地。”
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和婉转的余地。
徐震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王府的招揽,对于寻常草莽来说,无异于一步登天的青云梯。此人竟如此干脆地拒绝?是恃才傲物,还是另有所图?他深深地看了林小木一眼,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刺穿。林小木坦然回视,眼神如同深潭,不起波澜。
“既如此,人各有志。”徐震的声音冷了几分,不再多言。他调转马头,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那辆一直静默的青篷马车,车窗的青色布帘再次被掀开一道缝隙。
那只戴着碧玉镯子的纤纤素手伸了出来,轻轻一扬。
一道小小的黑影,在火光映照下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林小木所在的位置落来。
林小木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五指一张,稳稳地将那东西抄在手中。触手温润微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是一枚玉佩。
玉佩不大,呈圆形,质地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上面浮雕着一只形态优雅、展翅欲飞的鸾鸟,线条流畅,刀工精湛,鸾鸟的翎羽纤毫毕现,透着一股灵动与贵气。鸾鸟下方,环绕着几缕祥云纹饰。整块玉毫无瑕疵,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玉佩上端系着一条细细的、编织精巧的墨绿色丝绦。
无需任何言语,这玉佩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身份和分量。尤其是上面那只象征皇室贵胄的鸾鸟。
林小木低头看着掌心这枚价值不菲的玉佩,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什么意思?施舍?信物?还是……一种无声的标记?他抬眼看向马车。
车窗的布帘已经放下,隔绝了内外。仿佛刚才那一掷,只是随手丢出的一块石头。
“郡主赏你的。”徐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目光在林小木手中的玉佩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策马,沉声下令,“留三人协助善后,其余人,护送殿下,启程!”
马蹄声再次响起,玄甲骑士们如同沉默的洪流,拱卫着那辆神秘的青篷马车,调转方向,沿着官道,很快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只留下打谷场上弥漫的血腥、烟尘,和一群茫然无措、心有余悸的村民,以及那三个留下来负责“善后”的冷面骑士。
林小木握着那枚温润的玉佩,指腹摩挲着上面鸾鸟的浮雕,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他脸上没有任何得到“赏赐”的欣喜,反而眼神更加幽深。这枚玉佩,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无形的标记。那位未曾露面的郡主殿下,心思深沉如海。
他将玉佩随手揣进那件粗布短褂的内袋里,动作随意得像收起一块石头。然后,他撑着树干,慢慢站起身。胸口的闷痛和身体的疲惫感依旧强烈,但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柳树屯,一片疮痍。
村口几户人家的房屋还在燃烧,火势虽然被村民自发扑救压制,但浓烟依旧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烧焦的呛人味道和更浓重的血腥气。村道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罐、撕裂的衣物、丢弃的农具,以及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已经半凝固的血迹。几具来不及拖走的村民尸体被草席覆盖着,旁边是亲人压抑绝望的哭声,如同钝刀子割肉,撕扯着幸存者的神经。
被烧毁的房舍冒着残烟,断壁残垣在夜色中如同狰狞的怪兽骨架。幸存的房屋也大多门窗破损,被洗劫一空,一片狼藉。牲口棚空了,鸡鸭鹅不见了踪影,连看门的土狗也只剩一两声有气无力的呜咽。存粮被抢掠一空,过冬的柴火被烧了大半。这个本就贫穷的小山村,经历了一场浩劫之后,直接被打断了脊梁,陷入了绝境。
里正,一个干瘦的老头,此刻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佝偻着背,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屋檐下,对着几个同样愁眉苦脸的老者唉声叹气,声音嘶哑绝望:“完了…全完了…粮食没了…房子烧了…这眼瞅着就要入冬…可怎么活啊…”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哭泣的妇孺,扫过蹲在墙角、眼神麻木的青壮,最终落在那三个站在打谷场边缘、如同石雕般沉默的玄甲骑士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却又不敢上前。
柳老根脸上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早已消失,只剩下深重的愁苦。他蹲在自家被砸烂了门板的屋子前,看着屋内被翻得底朝天、一片狼藉的景象,还有角落里几摊暗红的血迹(那是之前试图反抗山贼留下的),老泪纵横。他的一条胳膊还吊在胸前,那是之前被林小木卸脱臼又接回去的伤处,此刻更是钻心地疼。
柳叶儿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混乱和悲伤的人群中。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却强忍着悲伤,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碗,里面是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一个被烟熏得咳嗽不止的老婆婆。她的动作轻柔,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林小木沉默地走过断壁残垣,走过哭泣的人群,走过那些被草席覆盖的隆起。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沉重的泥泞里。目光扫过每一处被破坏的痕迹,每一个绝望麻木的面孔。他经历过战乱,见过比这更惨烈的景象,但此刻,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他的心头。这不再是任务地图上的一个点,而是他身处其中、无法抽离的真实。
他走到村口那片被烧得最厉害的地方。几间茅草屋只剩下焦黑的框架,还在冒着青烟。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脸上满是黑灰,呆呆地坐在废墟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烧焦了半边的破旧木头小狗,不哭也不闹,眼神空洞地望着还在冒烟的家。
林小木的脚步停住了。他看着那个孩子,看着那片废墟。胸口的闷痛似乎更剧烈了一些。
“林…林大哥…”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小木回头。是柳叶儿。她端着空碗站在几步外,小脸苍白,眼圈红红的,清澈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依赖,望着他。她身后不远处,柳老根也抬起了头,浑浊的老眼望过来,里正和几个老人也停止了哀叹,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小木身上。
那目光复杂无比。有恐惧,有敬畏,有感激(因为他指挥大家活了下来),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溺水之人看到唯一浮木般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无助和期盼。那三个负责“善后”的玄甲骑士,也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似乎在等着看这个拒绝了王府招揽的“海外归客”,如何面对这烂摊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夜风吹过废墟,卷起几片灰烬,打着旋儿落下。
林小木的目光从柳叶儿写满期盼的小脸,移到柳老根绝望的泪眼,再扫过里正和村民们那一片死寂麻木的脸庞,最后落回那片冒着残烟的废墟和那个抱着焦黑木狗、眼神空洞的孩子身上。
他沉默着。脸上的血污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但眼神深处,那冰冷的、属于兵王的漠然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指向敌人,而是指向那片废墟旁一片相对开阔、未被大火波及的荒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嘈杂的平静力量,清晰地响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村民耳中:
“哭没用。等死,更没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渐渐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光亮的村民。
“有力气的,跟我来。”
“清废墟,埋死人。”
“没倒的房子,修门窗。”
“找水源,挖沟渠,防火。”
“会打猎的,天亮进山。”
“会编筐的,砍竹子。”
“会纺线的,收破布。”
“……”
一条条指令,清晰、直接、没有任何花哨,却如同黑暗中的火把,瞬间刺破了绝望的迷雾。没有空泛的安慰,只有具体到每一个动作的、活下去的步骤。